“这家伙,真练了一晚上?”
徐贞观心中咕哝着,缓缓站起身,推开后院的门扇,只见清晨寡淡的天光下,淡淡的薄雾中。
赵都安依旧如昨夜坐姿,盘膝坐于巨大桃树下,膝上横着那支桃木“剑”,双目闭合,头颅微垂,似已睡着。
这家伙……这样就睡着了……女帝嘴角扯了扯,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有少许的失望,旋即迈步走过去,试图叫他醒来回屋睡。
然而恰在此刻,一阵清风徐徐吹入后院,那茂盛的树冠之上,无数桃花竟簌簌如鹅毛大雪,纷纷落下。
眨眼功夫,覆了一地,只余光秃秃树干上寥寥残余。
徐贞观美眸微微撑大,愕然望着这一幕。
“陛下?”赵都安从打盹中醒来,揉了揉黑眼圈,又看了眼身上肩头洒落的桃花,扬起脸,灿烂一笑:
“我做到了。”
片刻后。
在前院等了一夜,坐在台阶上双臂环着膝盖的莫愁被惊醒,她迷糊间,看到了飘然走出的虞国女帝。
“陛下?您起来了?”莫愁无限幽怨地问。
徐贞观却没注意到她,口中呢喃碎碎念着:
“咄咄怪事,咄咄怪事……”
……
……
青山弟子的到来,终归引起了以京城官场为的许多人的关注。
尤其是城中修行者,格外在意这场来自两大武学传承间的切磋较量。
某座文雅的茶楼包厢内,薛神策与袁立应酬席间也谈及此事。
“薛大人身为军中高手,觉得宫内这场比武,会花落谁家?”
身为清流党魁的袁立捏着筷子,夹起一片鳕鱼肉,好奇询问。
薛神策武官出身,哪怕私人宴席,坐姿同样笔挺庄重,闻言瞥了袁青衣一眼,淡淡道:
“袁公对宫廷供奉莫非没信心么?”
袁立笑了笑,感慨道:
“本官不通武学,更不如薛大人明白其间差距,但本官会看人,此番听闻青山那几名弟子来势汹汹,想必是底气十足。好在前些天,赵少保略施手段,敲打一二,才安分下来,这几日双方虽6续切磋不断,却再没有剑拔弩张的事了。”
薛神策叹道:
“我听闻,青山这一代英才辈出,那在冲击武破虚空,试图冲击人仙的武仙魁且不说,自断水流往下,强手不少,反观皇族……也只有赵少保名气大些。可惜,比武来的太早,他便是勉强踏入神章高品,也难以逆转……这种比武,不可能动用太阿剑。”
言外之意:皇室要输。
袁立轻轻点头,并未表看法,包厢内一时沉默。
薛神策主动挑起新话题:“袁公这些日子,格外忙碌。”
袁立苦笑了下:“去岁新政颁,斩下一批地方官,朝廷要拟定新任免官员的名单,自年前一直到如今,终于大体敲定下来。”
薛神策好奇道:“莫非,是相国从中阻碍么?”
李彦辅主管吏部,哪怕如今“新内阁”收走大权,但涉及官员考评、升迁任免,终归绕不过李党。
袁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