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撤上舷梯,宽阔的甲板上,徐贞观走到龙位置,感受着巨大的龙舟战船缓缓震动,驶离京城。
她视线向南方远眺,心中思忖:
“这个时候,你也该到建宁府了吧。”
“南方豪族,根深蒂固数百年,你势单力孤,哪里斗得过他们?”
“不过,无妨。朕来助你。”
……
……
“贺小楼送来的信函?”
漕运衙门内,宁则臣愣了下,这位虞国实干重臣拧紧眉头,迈步走来,将手中的剑递给温师爷,抬手抓来信封。
身为漕运总督,宁则臣对漕帮领贺小楼自不陌生。
知晓此人仗义疏财,出身微末,年轻时,加入漕帮,每获得金银,自己不留,悉数分给手下,按其说辞:“旁人存钱,我存人情。”
彼时就已有潜蛟气象,后成功顶替上代帮主,接管漕运帮派后,以长袖善舞姿态,于官府和地方豪族,乃至靖王府诸方势力间周旋。
宁则臣对其亦不敢小觑。
“他寻我不亲自登门,倒要看看搞什么。”
宁则臣撕开信封,抖开信函,一扫之下,如遭雷击,面孔倏然惨白,继而涌起愤怒:“好胆!!”
温师爷吓了一跳:“大人,这是……”
宁则臣呼吸粗重,眼眶红,将信函递给他,温师爷看了后,也变了脸色。
信上内容简单,大意是贺小楼听闻,总督夫人回城路上遭遇“水匪”绑架,现已失踪,信上附一地址,特邀总督今日晚间赏光,亲自谈论此事。
他立马将报信的吏员驱赶出去,才惊慌道:“大人,此事……”
宁则臣面色铁青,嘴唇白,却是双目如电:“是贺小楼的做的。”
什么水匪绑架……他不傻,建成道哪里来的水匪,有能力,有胆子绑架他妻女?贺小楼又这副态度,再明确不过。
温师爷道:“贺小楼没道理,必是替人办事。”
宁则臣咬破嘴唇,眼珠红,忽然笑了:
“看来是某些人嫌弃我这个总督挡道,终于忍不住,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我低头了。”
温师爷迟疑道:“要不要先派人去确认下真实性……”
宁则臣摇了摇头,这种事没有开玩笑的可能,他沉吟片刻,说道:
“消息不要透露给任何人,今晚我孤身前往赴宴。”
说着,他抬手抓起师爷手中那柄剑,强压怒火:
“好一个漕帮泼皮,好一群魑魅魍魉,我剑也未尝不利!”
……
也就在漕运总督与贺小楼准备见面谈判的时候。
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一行北方来的人马已经改头换面,以商队的身份,悄然进入了建宁府城。
赵都安坐在马车中,掀开帘子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感慨道:
“不愧是富庶之地,单看城中气象,已不逊于京师。”
妈的,靖王潜心经营多年的地盘,的确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