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惊慌,一女子而已。”
赵都安淡然一笑,却是没理会水中等待打捞的花魁娘子,手中酒盅一饮而尽,换来周围数十名城内士绅喝彩叫好。
这场夜宴进行到很晚,众宾客才6续散去,景园早已安排了赵都安一行人的卧房,可在此住下。
宁总督因为妻女在衙门中等待,实在不好沾花惹草,主动告辞离开。
“都打起精神来,小心警戒。”
醉醺醺的赵都安丢下这句话,转身摇摇摆摆,在般若菩萨幽怨的目光中,走向了景园河畔,最尊贵的一间卧房。
……
当他推开房门,走入铺着名贵地毯,悬着四方明灯的房间时,原本醉醺醺的双眸瞬间清明,未曾显出半点醉意。
他负手等待了片刻,房间中一片安静,唯有灯罩中蜡烛的燃烧,与屋外风吹过河面的水波声响回荡。
不……还有……呼吸声。
赵都安迈步,走到床边,隔着轻纱垂幔,隐约看到一道身影正侧卧在自己的床铺上。
他抬手掀开纱幔,入目处,是一条侧卧着的玲珑曲线,城中名声最响亮,放在京城都不逊色分毫的花魁娘子只穿纱裙,侧卧睡着。
从下向上,依次是雪白的莲足,挺翘的圆臀,以及看似散乱,实则乱中有序的的云鬓,以及脖颈下漂亮的“后胸”。
赵都安饶有兴趣地道:“你也是刺客?”
侧卧沉眠的花魁娘子睫毛微微颤抖,呼吸也乱了些许。
赵都安微笑道:
“食色性也,知道本官身边高手众多,武力强杀毫无意义,所以转换策略,先在吃的上下手,又在色字头上下手……倒是肯花心思,也肯下本钱,别装睡了,你的呼吸节奏已经出卖了你。”
花魁娘子依旧一动不动。
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床边,爱着她坐了下来,说道:
“让本官想想,你身上哪里藏了凶器?是头里藏了尖锐的簪子,还是牙齿缝里藏了致命的剧毒?总不会是……”
他每说一个可能,侧躺装睡的花魁娘子神经便紧绷一分。
终于,她扛不住那种无形的压力,睁开眼睛,掩面哭泣:
“大人杀了我吧。”
这就投降了?是了,一个明显没有武道修行痕迹,也没理由是术法高人的女刺客……
除了在床笫之间,我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有机会刺杀成功外,我这个神章高品但凡有点准备,她也断然没有偷袭成功的可能……
赵都安心念转动间,笑了笑,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手刀将这女子打晕!
花魁娘子惊愕倒下时,掩住面部的双手下垂,露出被她咬在贝齿间,准备射毒气的一截金属细管。
“没创意。”
赵都安嘀咕了一声,站起身,推门走出房间,对守在门口的蟒袍老太监吐槽道:
“公公您老盯我是真的尽职尽责啊。”
海公公拢着袖子,哼了一声,道:
“陛下可说了,要咱家盯着你点,别给那个女妖精吞了。”
我是那种人吗?我对贞宝矢志不渝,天地可鉴,五十多岁的老尼姑都不碰,何况一个莫名其妙的花魁……赵都安一脸不被信任的受伤表情,旋即皱眉道:
“公公,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你不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刺杀你?甚至连可能用什么刺杀方式,都给你猜到了。”海公公好奇道。
赵都安认真道:
“您不觉得,这两次刺杀太简单了吗?虽然看上去,的确都有可以杀死我的机会,无论是那足以杀死神章境的毒药,还是这被当做死士的女刺客……都是下了血本的,且只有建宁府最顶级的势力才能这么快地安排……但……”
他正色道:“还是太‘简单’了,出手的人难道不会料想到,我这几日必然格外提防?为何这么急着动手?一天都等不了?”
海公公想了想,说道:
“或许对方正是猜到了你的想法,所以反其道而行赌你今天会心神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