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谢原断不会让观弟平白无故遭受责罚。”
他正欲起身,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
“袁夫人,此番责罚稍显严苛?”
声音浑厚沉稳,众人循声而望,只见司马亭已缓步踱至厅中。
他身为一洲节度使,身份显赫,且为袁夫人未来的乘龙快婿,此刻出面,自然别有一番分量。
袁夫人闻此,眉宇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不悦。
谢府家事,何时轮到一介外人来置喙?但见是司马亭,以他的身份地位倒是不能不重视。
谢老太君端坐主位,未一言,却已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威严与气度。
谢莹亦起身,轻轻拽了拽司马亭的衣袖,柔声道:“亭哥,母亲在家中一向治家有方,奖惩严明,你大可放心。”
袁夫人听了谢莹的话,眉头这才渐渐松开。
语气也随之变得温和,继续说道:“这谢观,其母便是个不敬长辈之人,有其母必有其子。老爷被弹劾的奏折中,便有着他母亲惹出的诸多事端。”
旧事重提,袁夫人脸色不禁又添了几分冷漠,沉声道:
“几年前那桩风波,惊动了多少显赫贵人?就连苏相这等位高权重之人,也对老爷提出了责难。”
“此次弹劾的奏折里,所谓的私德有亏,教子无方,都是谢观母亲惹出的祸端,最终致使老爷被剥夺了侯爵之位,两代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此事究竟缘何而起?
在座的诸葛夫人心中自然有数,不过是朝中那些贵人们,借老爷谢灵战败之机此,打压谢家罢了。
谢观母亲当年抱着孩子求名之举,竟成了他们手中的把柄和利刃。
这也正是谢观如此不得宠的原因,尤其是不受老太君青睐。
谢老太君冷哼一声,道:“真是个府中的灾星。”
袁夫人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司马将军已为他求情,便也给他减去些责罚吧。”
“去宗族领一个‘不知规矩’。”
谢莹欲再言,却被袁夫人挥手打断。
“莹儿,我知道你和他母亲有旧,此事毕竟是谢家家法。”
袁夫人对着管事吩咐道:
“还不快下去。”
管事连忙应道:“是!”
“且慢!”
当谢原欲再次起身之际,又有一道温和之声响起:
“袁夫人,我常听原哥儿提及此人,这一年来他读书求学,颇受谢观影响,似乎并不像是个不守规矩之人。”
诸葛间步入亭中,含笑说道:
“儒家有云,独善其身,谢观虽为庶子,却能影响他人,想必不会是个不知礼数的读书人。”
袁夫人愈感到诧异。
谢观,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子,今日先有司马亭挺身而出,又有诸葛间出面为其说话。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