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惯性,也可能是因为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无知则无畏,所以后面的突骑施骑兵仍然还在漫山遍野的往前冲。于是安西军阵前持续的强光闪耀,巨响不断。冲到安西军阵前的突骑施人则持续陷入混乱,马背上的骑兵也持续坠马。这个情形看上去,就好像是安西军在他们的步兵阵列前施加了一个结界,乌泱乌泱的突骑施骑兵潮水般涌来,却始终无法越过结界半步,纷纷被结界撞得人仰马翻。直到有将近一半的突骑施人倒在安西军阵前,后面的突骑施人才终于反应过来,再然后从中间分裂成了两股,斜着从安西军的阵前切过。可战斗并未结束,从安西军阵前斜切而过的突骑施人又撞上了两翼的回纥骑兵。一边是晕头转向、士气低落到了谷底,一边是急不可待,士气高涨到了最顶点,结果也就可想而知,突骑施人几乎是瞬间就遭到了击溃。上万突骑施人掉转马头,向着本阵疯狂逃蹿。王臣见状便毫不犹豫的命令号鼓手敲响鼙鼓。激昂的鼙鼓声中,疏勒军团除了辎重营之外,两个步营(一个步营留守宁远国)、一个骑营以及炮营便同时开始向前推进,发起总攻。也就是骆驼炮兵,可以伴随着步兵向前推进。刚刚开始的时候,仅只有回纥骑兵投入进攻,葛逻禄人还想顽抗。但是在等到疏勒军团的步营、骑营尤其是炮营迫近之后,只是放了一排炮,葛逻禄人两翼的各国盟军就崩溃了,然后带崩了葛逻禄的本阵!那家伙就像雪崩,根本止不住,完全止不住!葛逻禄人最后连大营都没敢回,直接向着北方疯狂逃窜。安西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葛逻禄人的大营,也夺了葛逻禄人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从河中地区抢来的妇孺牛羊马匹骆驼。还有刚刚造好的攻城器械,全都归了安西军。看着营中堆积如山的财赀,还有成群的牛羊马匹及妇孺,王臣、段秀实和韦晤、马朗等校尉笑得见牙不见眼,发财了!……发财了!郭昕也发出了跟王臣他们同样的狂吼。几乎是在疏勒军团击溃葛逻禄大军的同一时间,郭昕率领的龟兹军团及焉耆军团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出现在伊丽河谷的谷口。王臣的估计没错,葛逻禄人的妇孺果然在伊丽河谷。温暖湿润的伊丽河谷果然就是葛逻禄人的越冬营地。看着前面河谷中连绵平缓的山坡及枯黄的草原,看着草原上成群结队的牛羊马,还有山坡上连绵不绝的毡包,安西军的将士兴奋的笑出声。这得有多少妇孺?又得有多少牛羊马匹和骆驼?等到打完这一仗,他们每个人能分到多少牛羊?度支使会不会给他们每个人发一个葛逻禄小娘?“呜呜呜……”绵长的号角声从伊丽河谷中响起。随即整个河谷便噪动起来,一个个的葛逻禄牧民的从毡包中冲出来。有些牧民手忙脚乱的披甲,有的牧民干脆就不披甲,只是从马厩里牵过一匹马,然后胡乱抄起一柄马叉就冲出了营地。一个个牧民从毡包汇聚到一个个的小营地。小营地的牧民又逐渐汇聚到一个个大营地。最后几个大营地的牧民也全部汇聚到一起,变成了一支庞大的骑兵。乌泱乌泱的葛逻禄骑兵沿着河谷两侧平缓的山坡漫山遍野的铺下来,直到距离安西军不足三里地时才终于扎住了阵脚。这个时候,安西军早就已经结成了防御阵。八百辆偏厢车分成了四边,两百辆为一边,在伊丽河谷的谷口处拼结成了一个长宽均为八百米的正方形战车防御大阵。郭昕和孟睥站在正面的其中一辆偏厢车上。“副都护,看这架势少说也得有十万骑兵。”孟睥兴奋的搓了搓手,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兴奋之色,“壮丁都有十万,小娘得有多少?”“怎么着?孟都将你动心了?”郭昕调侃道,“我可是听说,葛逻禄小娘个个膀大腰圆面目黎黑粗糙,长得跟夜叉似的。”“十几二十万个葛逻禄小娘,我就不相信个个都长得像夜叉。”孟睥笑道:“就是不知道这次王臣贤弟还会不会按照军功平分?要是依然平分,无论如何也得让咱老孟先挑几个俊俏的?”“俊俏的?不怕你家母老虎?”郭昕大笑道,“仔细脸都抓花。”唐朝妇女地位高可不是假的,真的有母老虎,比如房玄龄夫人,宁可抗旨也不让房玄龄纳妾,唐太宗让她在喝毒酒与接受房玄龄纳妾之间做选择,房玄龄夫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喝毒酒,结果喝下的却是一坛陈醋,然后就有了吃醋的典故。孟睥的夫人也是一位母老虎,出身弘农杨氏,凶得很。果然一提及夫人,孟睥脸色立刻变得不自然,嘴上却兀自说道:“副都护说笑,我堂堂丈夫又岂会怕一妇人,断然不会。”两个人自始至终,就没把葛逻禄人放在眼里。见识过四寸野炮及六寸野炮的恐怖毁伤力后,就再也无所畏惧,别说是十万骑,葛逻禄人就是召集百万骑兵也没有卵用,一样被轰成渣。孟睥倒是有些担心葛逻禄人打不过就会逃跑。“他们跑不掉的。”郭昕笑了笑,自信的说道,“他们的越冬营地就在伊丽河谷,妇孺牛羊马匹都在河谷之内,打不过也只会往河谷之内跑。”“上邪,那咱们真是发大财了!”孟睥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如果葛逻禄人真的一个没跑掉,就意味着这次他们将可以抓获至少二十万健仆以及至少三十万妇孺,牛羊马匹和骆驼更不知道有多少头只。说话间,葛逻禄骑兵已经出动数百骑斥候骑兵,发起袭扰。这也是保留曲目,凡大战之前,双方斥候会率先发起绞杀。只不过,这一次,郭昕不想再拿斥候骑兵阻止敌军的袭扰,因为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尽管让葛逻禄骑兵靠近,只要他们敢!:()我在大唐安西当大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