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官方记录说是项目组集体决策，但内部资料里提到过一次会议纪要??2005年6月17日，有个匿名用户提交了一份《基于游戏社交的心理干预模型草案》，署名是‘方云’。”
我笑了。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追随光，其实我早就点燃了火种。
***
子时将至，归心阵再度亮起微光。这次不是公告触发，而是自发激活。系统日志显示，连续有超过十万名玩家在同一时间打开了“结伴任务”界面，位置坐标全部锁定在新手村校门口。
一场无声的仪式正在发生。
我和林小满并肩走入阵中，她手持终端，实时监控着全服数据流。天空中的九曜星图缓缓旋转，却没有响起钟声。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极其细微的旋律??那是当年梦幻西游初版登录界面的背景音乐，由一位已故程序员亲手编写，据说灵感来自他女儿临终前哼唱的小调。
音符飘荡在空中，仿佛有生命般流动。
突然，一道身影从光柱中走出。
不是秦川，也不是任何老队员。
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粉色连衣裙，头上扎着蝴蝶结发卡，脚上是一双磨旧的运动鞋。她的ID叫“星星”，等级0级，状态显示为“首次登录”。
但她的眼神一点都不怯懦。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仰头看着我，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你是方云哥哥吗？”
我点点头。
“我妈说，是你教会她怎么对别人说‘别怕，我在’。”她认真地说，“她在医院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登录游戏，去帮新手做任务。她说那样她就不怕死了。”
我喉咙发紧。
“后来她走了，但留给我这个游戏账号。她说，如果有一天我能见到你，一定要告诉你??谢谢你让她觉得自己还有用。”
我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我们之间划出一道透明的帘幕。
“你妈妈很勇敢。”我说，“她也是光的一部分。”
小女孩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我。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和一句话：
>“当我再也说不出话时，请替我对世界说一声：谢谢。”
>??林婉清，2018。04。03
林小满看到这个名字，整个人僵住了。
“这是我……这是我姐姐。”她声音颤抖，“她八年前因渐冻症去世，最后三个月完全无法说话。我们都不知道她还在玩游戏……更不知道她留下了这些……”
她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
我握住那张纸条，仿佛能感受到多年前那只无力的手，如何一笔一画写下最后的愿望。
就在这时，系统弹出一条全局通知：
>【记忆访客?第三波】
>触发条件：累计传递次数突破百万
>回归形式：不限定身份、不限定时间、不限定空间
>特别说明：本次回归者将以“记忆体”形态存在于所有愿意倾听的人心中
>启动倒计时：1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