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那便明了了，岳将军，此战必被千古传唱！”
皇帝已经下令，臣子岂敢反驳，岂能反驳。
“还有一事，陛下，有东瀛使臣与我大康捕快发生冲突，使臣死伤六人，捕快死伤十四人，东瀛使臣要求惩治捕快，当地知府和巡抚们却是拿不定主意……”
“哼，他们倒是有胆，你真当朕不知道事情的原貌，是东瀛使臣所带来的那些所谓浪人与街边小贩发生冲突，捕快上前制止，随后双方动刀，导致随后的事件，我大康捕快固然动刀，却是因东瀛人而启，告诉他们，惩戒自然是由，命那些受伤捕快闭门不出，再给那些东瀛使臣的伤者点散碎银子……还有，叫他们把那个动刀欲杀人的浪人交出来，让刽子手当众斩了他。”
在无人有所想说之言后，在皇帝的示意下，诸位大臣退朝，而李羽也是准备回纶安公主那里去。
离殿之后，李羽正欲上车，却是被那岳武封拦下。
“闰王陛下，这或许是一个老疯子的胡言乱语，也可能只是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子对你的恳求，需请您往近郊走一遭了，老臣不敢说是何事情，臣罪该万死，老奴望您可饶我。”
“您这是哪里的话，我有如今一切，那还要谢谢岳将军了，更何况，那也应该是我父皇而非我，岳将军，你莫要害我。”李羽笑着说道。
岳武封咧嘴笑了笑，说了一句颇有些没头没尾的话“我很喜欢皇上的样子，男子自然是应该有些想法的不是吗？”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李羽站在原地思考着这老将军的话中到底是有几层意思，真假各自有几分。
“闰王陛下，还请借一步说话。”李羽一愣，随后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是了，是了，公公莫不是想要问问您那侄子的事情，放心吧，他现在在我手底下也算吃喝不愁，事先说好的，拿了他一点东西，省的他多想，亦或者是其他的事情？”
老太监咧咧嘴笑了“陛下心善，我们这种阉人还能够被陛下当人看已经是难得了，只不过现如今，却是要好好的帮一帮陛下了，不知道陛下可愿相信我？”
李羽微笑着说道“方公公帮过我，我也是帮过公公的，有什么信与不信呢？公公不妨直说吧。”
这姓方的老太监又笑了，但是这回笑的很开心，很纯粹“闰王陛下，这一句话就足以要老奴的命了，您可还不是皇太子呢，纵然您是，皇上也不可能让您这么干涉后宫的事情。”
“这是哪里的话，我与方公公一见如故罢了，还请方公公莫要嫌弃小子我，但是也请方公公莫要继续戏耍我了，我可玩不过您这只老狐狸。”
李羽对面前这老太监的敬重可不是装模作样，这位老人在小时候曾经带过他一段时间，不论公私他都应该对这老太监放尊重一些。
方太监微微一笑，扫视着左右的禁卫和同样退朝离去的大臣，低声说道“有一妖教，如今似乎是在城外拦截过往车队行人，妖言惑众，这一股妖教，如今已经潜入城内，似乎是与那扶桑女忍有几分关系……甚至，与大皇女，岳将军知晓，我也知晓，闰王陛下，请您相信我等，我等绝无二心。”无需多言，无需再说，老太监躬了躬身，随后扭头走入宫殿当中。
李羽闻之一愣，神色变换，前有老将军意有所指，后有个老太监话里有话，五个李羽绑一起可能都比不过他们，甚至岁数也差不多。
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在幽暗的大殿当中，一个男人坐在皇位上，他的四肢不正常的下垂，一缕头发垂下来，他简直就像是一个被玩偶操纵者丢弃的木偶一样，只有他身上的皇袍和胸膛微微的起伏，才能让人相信他就是大康的圣启皇帝。
随着脚步声和门轴吱呀声，圣启皇帝歪了歪头，来的人是太医，他恭恭敬敬的叩首后起身，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皇袍取下，将数根银针扎入他的体内。
两人沉默着，当一个时辰过后，伴随太医右手一翻，数根细若芒草的银针携着一股股污血落在了地上，圣启皇帝的脸色终于稍微好看了一些，他注视着地上的银针，默默地看着一旁太医收拾着银针放入盒中。
圣启皇帝爆发出一系列痛苦的咳嗽，如今的他无时无刻都非常清醒，这是可怕的长时间折磨。
他是如何为这个伟大的国家受苦的。
几十年的辛勤工作和压力，几十年阴谋和操纵，几十年的牺牲，而如今他的太医告诉他，他即将死于病魔，或者说死于冥冥中的天意！
“皇上……您龙体有恙……恐怕，三年，最多三年。”太医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宏伟的大殿，盘绕巨柱上面的九爪金龙似乎是看向了他，曾经宏伟高贵的龙，如今狰狞可怕，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鬼龙。
圣启皇帝坐在死一般的沉默中，汗水一滴滴的滑落，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用呆滞的眼睛注视着太医，随后咧嘴笑了笑。
谁将接替他的皇位？
“告诉那狗奴才，让他进来吧，他不是和羽儿关系好吗？我要搞清楚，羽儿最近的所作所为，我要知道，我皇子的一切！”
当方太监走入了幽暗的大殿，其肃杀的气息近乎将他压垮，但是他仍然格外的平静，伴君如伴虎，而他陪伴着乳虎长到一代雄主，再到如今，虎虽凶悍，却仍有情，他不相信老虎会害他。
可是他仍然明白，虎无伤人意，君王无人心，圣启皇帝是皇帝，猛虎的凶猛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皇帝呢？
“方大伴！”圣启皇帝一边笑着一边起身离开了皇位前来迎接他，那惨白的脸色让方太监感到惊骇，他战战兢兢的跪倒在了地上，同时壮着胆子用眼角余光看向了皇座旁边的太医，他同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方大伴无需如此，你可是朕的好朋友啊，朕自小多亏你的扶持方能登上这个位置……方公公，是有能力当帝师的人啊！”
“皇上赎罪，奴才不明白自己是哪里犯了错，只望皇上留我一命！”方太监近乎肝胆俱裂，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咬出了鲜血，他仿佛感受到了一头猛虎正张开巨口，口中不断喷出温热腥臭的气体到自己脆弱的脖子上。
“奴才终究是奴才，对不对？”
“是的皇上，奴才就是您养的狗，狗当然是要听主子的命令！”
“错了错了，实在是大错特错！”圣启皇帝笑了，笑声嘶哑，仿佛老鸦“狗最为重要的地方，是无需理由的献身！”
“付出自己的一切，义无反顾无需理由无需多言，献身没有任何的条件，不需要任何的条件，方公公，你愿意，为朕献身吗？”
“皇上……曾经我非常的愿意，但是现在，一个人只能献身一次不是吗？我已经决定将我的献身交给皇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