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十多分钟,车停在了一个公园门口,“这里有个喷泉广场,往左有个湖可以划船,往右是条小吃街,小吃街的旁边是条河,小帅哥要玩的开心。”
別舫看了计价器扫码,“小帅哥,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情,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深陷在过去,还有明天呢。”
別舫打开车门下车,不知道有没有把司机大哥的话听进去。
落日失去最后一抹余晖,路灯为人间照亮光芒,被路灯照亮的那缕白影,仿若不是人间之物,与这个鲜活的人间隔了一层。
迈步走入公园,是个平坦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个很大的喷泉,彩色的光线照射,水柱如烟花般散开。
静静的看了会儿,穿过人群,犹如幽魂般地飘到湖边。
湖的一边栽种着柳树,柳树上缠绕着小彩灯与草绳编织成的灯球,散发着莹莹的昏黄光芒,另一边是复古的长廊,曲曲折折到头是售票处。
走在长廊这边,步下台阶,在稍稍更明亮的光线下,能看清带着小孩出来散步的家长,能看清手挽手的情侣,能看清结伴出游的朋友……
长廊上有供人停歇的长椅,穿过这份不属于他的热闹,停在一个偏僻昏暗的角落,侧坐在长椅上,头仰靠在木柱上,歪头看着湖面,看它随风荡起涟漪,看它散发着粼粼光辉,看它诱着人坠入。
闭眼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本就皱的纸团被捏得更皱了。
……
中午吃完饭,他看见家门口停着的车时,別舫烦躁地皱皱眉,“少爷,别先生和徐女士想要见你。”是个穿着西装一丝不苟的男人。
“王助理,话别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我不是猫猫狗狗,他们一招手我就得去。”打开房门,甩手就想将门带上。
“少爷,别先生和徐女士说了,去和不去都看你的选择,到时候的结果,就要由你自己承担了。”
听到威胁,別舫紧握着的手爆出青筋,“我去换身衣服。”狠狠地甩上门。
王助理模糊的听到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着给他们去上香呢。”
王助理静默地站在车旁,对于这位一向以脾气暴躁不好惹著称的少爷,其实是有些同情的,联姻的产物,父不疼,娘不爱,还有今天这个时间点……摇摇头,这位少爷再怎样不受待见,后半辈子都是衣食无忧的,他不过是一个打工人,有什么资格同情人家?
时间过了二十分钟,人还没有出来,在王助理快怀疑人跑了时,房门打开了,看清人的穿着,眉头狠狠一跳。
新中式风格的衣服,这不出奇,这少爷穿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喜欢,可这全身上下都是素白色的,质感轻盈飘逸,打一眼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丧服呢。
素白色的衬衫,素白色的长裤,素白色长外套,连鞋子都是素白色的,颜色素淡之极,唯一一点浓墨,点在了左肩那几只用黑色绣线绣出的蝴蝶。
王助理有理由猜测,这位少爷怕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身衣服,场合嘛?心知肚明的。
“少爷……”
別舫没等人把话说完,“走吧。”径直坐到了车后座。
王助理也只好跟着坐上车,这位少爷叛逆惯了,希望别先生和徐女士对这件事有清晰的认知。
停在一栋高耸的写字楼前,別舫很少来这边,或者说他从未踏入这个地界半步,从知事开始,他就知道,不管是哪一边都不待见他,讨了几次嫌后,就再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身打扮加上为他带路的人,是很吸引目光的,他走过的地方就有着窃窃私语,小声讨论,
“是新品牌招的代言人吗?”
“最近没出新品啊?”
“这么帅的帅哥,好像没在银幕上见过?有谁知道他的消息吗?”
“这你们不知道?”一道疑惑的声音插入其中。
“刘姐,说说呗。”殷勤为刘姐送上水。
刘姐没藏私,“这是咱们的太子爷。”拿着水走开,不管她扔下的这个惊雷会惊起多少水花。
……
別舫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被王助理带着进入总裁办公室。
里面有着几个人,別舫长得与其中一男一女有几分相似,剩下的都是穿着西装,一副精英模样的打扮。
別舫扫了一眼,心里有了定论,控制不住地蜷了蜷手指,指甲在手掌心上落下一排排月牙印,带来丝丝缕缕的刺痛。
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笑着开口,“不知道别先生和徐女士有何贵干?我还以为下次见面会在你们的灵堂上呢?”似能听出微微的惋惜。
办公室里的外人都是极有职业素养的,表情不会因为雇主们的私事而产生任何变化。
“你也十八了,叛逆该有一个度。”别先生不见有半丝愠怒,保持着一贯的严肃。
“我这没爹没妈的,可没人教过我要怎么做事。”还是笑着,从进门开始笑容就没从脸上下过,但从带着点凶的眼中看不见任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