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她前些日子吐血了,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用上,你且拿去。”
她慢慢走近,低声:“还有,小心太子。”
最后两个字用的口型。
说完便需要离开了,可她有些舍不得,于是又驻足看着在消化信息的那鸿图。
视线掠过空旷的宫道,没有眼线,承运殿门口的小太监不知以什么名目关上了门,兴许是风太大?
不重要。
这些只为了证明后宫已是固若金汤,她的手甚至能伸到承运殿。
隔着一道门,林元昭不会知道他的皇后和他的重臣在此密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真的该走的那一刻,夏今歌双臂猛地伸出,攀上那鸿图的脖子,在他脖子后面印下一吻,在耳边呢喃。
“这幅打扮我很喜欢。”
说完一触即离,看着他慢慢瞪大双眼,又慌张地看向四周。
这应该是夏今歌平生第一次见到会无措的那鸿图。
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帅王者竟也有指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时刻,那眉眼间的冷漠一刹那被融化,只留下满目鲜活的怒气。
好想将人留下,心底的声音无数次响起,又在直面心上人的那一刻欲望达到顶峰。
夏今歌深吸一口寒凉的空气。
“我都知道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不能让那鸿图消气!
他现在快炸了!
这里是哪里,是林元昭眼皮子底下!他和皇后酱酿,他不就是个三了?!而且还有这么多人!!!
夏今歌你最好有事!
否则……否则……擦,他竟然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那些人是你替我铲除的。”
那些骂她牝鸡司晨的狗东西是那鸿图替她解决的。
夏今歌柔柔地看着他,想起不久前太子登门的事。
那时他向她示好,言谈间隐约在寻求同盟。
夏今歌还以为太阳打西边来,不过也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和他‘母慈子孝’地交谈起来。
一开始只是闲聊,套近乎,谁料太子突然试探起她对那鸿图的态度,他应该是有调查过,所以将她‘无意’中帮那鸿图的举动娓娓道来。
夏今歌不慌不忙地撇清关系,又故布疑阵表示武安君是孤臣,不好拉拢,同他示好又没有好处。太子半信半疑,说起了那鸿图‘凑巧’帮她解决的一些事,用来进一步观察两人的关系。
那些事夏今歌根本不知道,装都不用装,太子就被她真情流露的茫然骗过去了。
之后的谈话中便更放开了一点,无意间透出对权臣的忌惮和铲除之心。
她心里震动,却只能装作不在意,应付他直至离开。
这‘继母与继子’的第一次谈话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太子什么也没得到。
人走后,她呆坐在凤椅上许久,没人知道她那时的心情有多动荡,心中涨满的感动快将她淹没,夏今歌又一次生出不管不顾地想去见他的念头,比以往每一次都强烈。
她原来以为心意石沉大海是常态,并且习惯那鸿图的生人勿近,不想却发现那人将情绪藏在海底深渊,并一直在她身后保驾护航。
…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夏今歌泪眼汪汪地说。
“没有的事,胡说八道,不是,你听我说……”
那鸿图从她三言两语的话中抽丝剥茧这一吻的原因后连忙否认三连。
夏今歌嗔怒地瞪他。
“真的该走了,”夏今歌打断他没有意义的否认,十分依依不舍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