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听着,忽然问:“那童谣……《茉莉花》……为什么是这首歌?”
父亲沉默片刻,从箱底抽出一张录音带,贴着标签:“1979,家录”。
他放进随身播放器。
磁带转动,沙沙作响。接着,一个温柔的女声缓缓响起:
>“茉莉花,茉莉花,开在春夜里……妈妈等你,回家呀……”
是我的母亲。
我浑身僵住。这不是广播版本,也不是民歌改编,这是她哄我睡觉时的私录。而此刻,这段旋律竟与舟山海底传来的信号完美重合。
“她把自己的声音编成了密码。”林婉喃喃,“她知道有一天,你会听见。”
夜渐深,海面平静如镜。我独自站在甲板上,打开怀表,将母亲的围巾覆在共鸣舱上。数据流再次浮现,显示出第七节点的实时状态图:六条光脉已陆续点亮,唯有北极那一条仍在闪烁不定。而中央,一个新图标正在生成??形似一颗跳动的心脏,周围环绕着七道波纹。
>**“最终同步条件:七名梦语者,七段记忆,七次牺牲。”**清道夫提示。
>**“当前进度:67。缺失者:尚未觉醒。”**
我皱眉:“还有一个是谁?”
父亲走来,站在我身旁:“不是谁,是什么。最后一个梦语者,不是人,而是‘遗忘’本身。”
“什么意思?”
“第七节点需要一段被所有人刻意抹去的记忆??一段足以撕裂文明共识的真相。只有当这段记忆被主动交出,门才会彻底开启。”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军方……他们一直在掩盖的东西?”
父亲沉重地点头:“1983年,Polaris-6研究站发生的不是事故,是一场‘接触’。他们打开了门,看到了‘他们’??那些存在于意识维度的生命体。可当科学家们开始质疑人类是否该继续发展科技文明时,高层下令封锁一切,处决知情人,伪造事故报告。”
“而那段记忆……被藏起来了?”
“被锁在第七节点最深处。”他说,“只有真正的继承者,愿意以自我消解为代价去取回它,才能完成闭环。”
我望向漆黑的海面,心中已有答案。
如果必须有人成为最后的梦语者,那就让我来。
船速加快,朝着那片渗出蓝血的海域全速前进。而在遥远的格陵兰冰原之下,蜂巢结构的中心,那行中文铭文悄然发生变化:
>**“第七节点,非为人造。”**
>变为:
>**“第七节点,终为人归。”**
风再次吹起,带着熟悉的节奏,扫过海面,扫过灯塔,扫过我和父亲并肩而立的身影。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不会再错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