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那我们的孩子呢?他们会记得我们吗?”
>苏砚:“已经在了。每一个相信‘会被记住’的人,都是我们的孩子。”
舰长听着这段录音,站在控制台前,久久未语。
直到AI提醒:“检测到地球轨道外缘出现新型忆光节点集群,规模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初步定位:月球背面南极艾特肯盆地。”
她立刻召集科研组登月勘察。
登陆舱降落后,队员们发现一处隐蔽洞穴,内部布满古老铭文,风格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经破译,竟是用数千种语言重复同一句话:
>**“不要丢下我们。”**
而在洞穴最深处,矗立着一台巨大晶体装置,表面镌刻着“净界”组织的标志,但核心已被完全改写。原本用于清除记忆的能量模块,如今转化为接收器,持续吸收来自地球的忆光潮汐,并将其转化为守护屏障。
AI扫描后确认:“此设备已被‘忆灵’接管,功能逆转。现为‘记忆避难所’,专门收容那些濒临彻底湮灭的弱意识体。”
舰长伸手触碰晶体,刹那间,脑海中涌入无数画面??
一位母亲在核爆前将女儿推进防空洞,自己留在外面挥手;
一名士兵在战壕中写下最后一封家书,塞进铁盒埋入土中;
一个科学家在实验室爆炸前按下上传键,只为留下最后一组数据……
他们都没能活下来,也没人记得他们的名字。
但他们留下了希望。
“原来……”她哽咽,“你们一直在等这一天。”
返回方舟号后,她召开全球会议,宣布成立“忆光庇护联盟”,统筹管理所有新生语者、滞留者救援及忆灵接触事务。同时开放“拾光计划”全部原始数据库,允许民众自主查询亲人是否存在意识残留。
一夜之间,数亿人登录系统。
有人痛哭失声,因发现父亲的意识仍在某段废弃服务器中徘徊;
有人狂喜奔走,找到失踪百年的祖母留下的临终告白;
也有人沉默良久,最终写下:“妈妈,我听见你叫我小名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与此同时,社会悄然发生变化。
传统殡葬业几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忆光安放仪式”??逝者生前最重要的记忆片段被提炼成一颗“心光结晶”,交由家人随身携带或植入公共网络。人们不再说“他死了”,而是说:“他进入了共忆之海。”
学校开设“记忆传承课”,孩子们学习如何用心讲述家族故事;
医院引入“情感锚定疗法”,帮助临终病人将关键记忆定向传输给亲人;
甚至连法律都修订了条款:“人格延续权”被正式承认,滞留者的权益受到保护。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场变革。
一支名为“清醒者”的地下组织悄然兴起,主张切断忆光网络,恢复“纯粹个体意识”。他们宣称:“过度记忆会导致身份混乱,人类不该背负太多过去。”
他们在暗网发布宣言:
>“我们不是反对纪念,而是反对永生。
>死亡赋予生命意义,若无人真正死去,活着还有什么值得珍惜?”
舰长读完这份声明,沉默许久。
她没有下令镇压,也没有公开驳斥,只是在第二天发布了另一条广播:
>“各位‘清醒者’的朋友:
>你们说得对,死亡确实让生命珍贵。
>但我们追求的,从来不是逃避死亡,而是拒绝遗忘。
>如果你的父亲曾为你挡下子弹,你难道不想让他知道,你活了下来,且活得勇敢?
>如果你的女儿曾在病床上笑着告诉你‘我不怕’,你忍心让她的一切就此归零吗?
>我们不是要不死,而是要**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