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好。”我扶着妈妈坐下,向张静微微颔首礼貌地说道。
“嗯,怎么了?”张静在写着什么东西,只是抬头看了妈妈一眼,淡淡地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妈她发烧了,半小时前测得有四十度。”
我着急地回应道,“应该是从前一天就开始烧了,但那时候没有烧得这么高。她现在浑身无力,而且来之前还一直在吐。就,整个状态挺不好的。”
“诶?是你啊,昨天中午我们见过吧?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不过挺好,你还说得挺详细的。”
张静淡淡一笑,然后看向妈妈,让她张嘴,用一根小木板一样的东西按住她的舌头看了看,说道,“扁桃体肿得很大,平时没休息好吧。”
“是吧,我妈经常加班,平时工作压力又大。”我点头应道,“医生你也说说她,让她少忙点。”
“你说什么呢。”妈妈给了我个眼色,小声说道。
“这话你当儿子的说的难道还没有我一个当医生说的有用?”
张静笑了笑,在妈妈的病历本上写着什么,认真地说道,“多喝水,多休息,工作的事你先放一放,不然这高烧几天也好不了。你烧太高了,我给你开个输液退一下烧。明天只要不超过三十九度,就不用再来医院了,在家里休养就好。”
说着,又看向我,“你好好照顾你妈,要是她明天还吐,你就再带她来看门诊。这是单子,你带着她去拿药,然后去输液室配药吧。药房在二楼,输液室在我这出去右转尽头。快去吧。”
“好,谢谢医生。”我仔细地听着并记下,拿着单子扶着妈妈走了出来。
为了不让妈妈多走动,我打算先把她带到输液室坐下再去拿药。
输液室里除了两个护士和我们以外,没有其他人。
我把拿药配药这些都忙完以后才回到妈妈身边,带她去护士那打了下吊针。
“疼么妈?”我扶着妈妈回到位置上坐下,把三袋输液袋挂在了座位边的架子上,看着妈妈刚被扎了针后还有点鼓着的手背,心疼地问道。
“不疼,打个吊针有什么疼的,不要大惊小怪的。”
妈妈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地说道,“都不记得上次打吊针是什么时候了,身体是真不如以前了。”
妈妈叹了叹气。
“也不是这么说。你这就算是二十来岁刚毕业的时候,也经不住你这么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啊。何况在工作之余,还要拉扯我吃喝拉撒,多难的事啊。”
我手摸上妈妈没有被打针的右手,苦口婆心地说道,但是语气很平和,就当是和妈妈聊天,让她心情好一些,我就多说了些话,“我前两天才看到毕业大学生长期加班猝死的新闻呢。所以说啊,不要那么拼命工作,命比工作重要。”
“有东西比命更重要。”妈妈低下头去,小声说道。
“啊?什么?什么能比命更重要。”我疑惑地问道。
“呵呵。”妈妈看了看我,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来,喝水。”我见妈妈气色稍微好转了一点,忙给她递水喝,“人都说了,药什么的都是辅助的,多喝水多休息恢复免疫力才是最重要的。”
“还好有你在。”
妈妈意味深长地浅浅地对我笑着,轻声说道,“要不你先回家去睡觉吧,我这里好了自己可以回去。毕竟都凌晨了,你也困了。”
“妈你这是什么话说的,好生分啊。”
我略显不快地应道,“我不困啊,我下午睡了那么久,现在精神得很。再说了,你都没回去,我哪有一个人回去的道理。你觉得我回去了,能安心睡着觉?不见你好好的,我就算是七十二小时没睡都睡不着。”
“嗯,好,说不过你。”妈妈微微笑道,也不说那些话了。
妈妈主动地侧靠在我的肩头,让我心头一颤。我侧过头去,看着她正闭着眼睛,顿时觉得很踏实。
“那我们都闭着眼睛休息会吧。”妈妈闭着眼,柔声道,“这样,你总能安心休息会了吧?”
“好,妈你休息我就休息。”我温柔地回应道,把头贴靠在妈妈头上,微微用力抓紧她的右手。
没过多久,妈妈就睡着了。
我不敢动弹,生怕有一丝动静把她弄醒了。
我就这样安静地欣赏妈妈在我肩头的睡颜,感到很幸福很满足。
如果以后妈妈病好了,妈妈还会每天靠在我肩头的话,我此生一定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