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我的身心流遍我的全身,唤醒了原已沉睡的灵魂,仿佛在告诉我我还活着。
我试图睁开眼睛,的确,我还活着。
睁开眼的那一刻,最真实的感受便是我的右手被一双温热的手紧紧地握住,不过眼睛所见到的却是漆黑的一片,但那是夜空。
“醒过来了。”我听到了一个女声略显兴奋的声音,那不是妈妈——而是薛云涵的声音。
我的背后和胸前都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冰凉,仿佛没有穿衣服一样。我是在哪里?我真的还活着吗?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
“小豪,儿子!”这是妈妈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焦急。妈妈的头凑上来,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双眼红彤彤的,脸上满是沉甸甸的担忧。
“妈。”我没什么力气,只得轻轻应了一声,“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你先别动。”妈妈难过中透着庆幸地用力点头,安抚我说道,“恢复一下力气再起来。”
“听你妈妈的,调整好你的呼吸先。”
薛云涵在我身体的另一侧,蹲在那里,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我胸膛上,我这才意识到我的上衣原来已经没了,“没事的。”
“嗯。”我淡淡地应道,按照她们说的去做。
这时,我感觉自己左手上仍是紧紧地抓着某样东西。
我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我还是想拿到眼前看看。
我缓缓地抬起左手,将手放到自己眼前,银白色的项链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依旧是光彩夺目。
“妈,给你。”我微微移动一下脑袋,把项链递给妈妈。
“嗯……”妈妈紧咬着双唇,感动地接过项链,轻轻地应了一声。她似乎在忍着不哭,双眼注视着项链不停地眨着。
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的力气恢复了些,才站起身。
这时,120的救护车来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给我做了一下身体检查,在确认我没有大碍以后才没有带我去医院。
当然,这个消息对于妈妈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我被妈妈和薛云涵搀扶着往家里走去。
为了怕我受凉,妈妈把她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我怕妈妈着凉。
但是妈妈很生气地说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
,我才乖乖地穿好。
我看了一眼妈妈,发觉她的头发有些湿了,裙子上也有些水渍。
于是我又看了看地面,湿漉漉的。
原来,在我晕过去这段时间里,下过雨了。
但是从薛云涵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并没有湿来看,这雨应该没有下多久也没有下很大。
否则,我会十分自责。
回到家后,薛云涵见我没有问题以后便告辞离开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氛围有些奇妙。
“快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吧,可不能着凉了这时候。”
妈妈忙给我拿来一条干毛巾,把我推向浴室,但又还是很担心地问道,“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我笑着摇摇头,的确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力气,“妈,你也换套衣服吧,看着身上和头发上都有水渍。最好也冲一下吧,我也不想妈你着凉。”
“好,知道了。”妈妈笑着答应道,“都听你的。进去吧。”
就这样,仿佛刚才我们争论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我们彼此都清楚,我们谁都无法做到忘却刚才的事。
四十多度的水从淋浴头上喷洒到我的身上,与刚才置身于水塘中的感受虽然完全不同,但是那份感觉却直冲脑海。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PTSD?
或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