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正午前必须赶到矿点,谁要是敢拖后腿——”
话音未落,身旁小弟举起改装过的气钉枪。
金属部件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篝火噼啪声中,李二阳用军靴碾灭将熄的火苗。
火星在他脚边挣扎着明灭,如同他们岌岌可危的处境。
“从现在起,两人一组轮岗。”
他抽出腰间缠着布条的铁棍,在沙地上划出两道交叉的警戒线。
“看到任何异动,先鸣枪示警。”
薛明默默检查着步枪弹夹,陈二胖则把工兵铲拍在大腿上。
金属与布料碰撞的闷响,成了这场无声誓约的注脚。
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云层时。
李二阳的卡车正碾过布满尖刺的骆驼刺丛。
轮胎与砂砾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宛如巨兽的呜咽。
后视镜里,老周的三轮车如同附骨之疽。
在热浪扭曲的空气里时隐时现,车顶绑着的红色布条像极了悬在众人头顶的催命符。
正午的太阳如同熔炉,地面蒸腾的热浪让空气都扭曲变形。
突然,卡车发出一声撕裂般的轰鸣,方向盘在李二阳手中剧烈震颤。
轮胎泄气的嘶鸣中,陈二胖趴在滚烫的柏油路上。
指节戳进轮胎侧面三寸长的裂口——那道整齐的切口,分明是利刃所为。
“哟,这不是威风凛凛的李队长吗?”
老周的笑声裹着引擎声逼近,三轮车车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倚着车门,把玩着寒光闪闪的折叠刀。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了轮胎,你们怕是连夜枭的粪便都吃不上吧?”
李二阳的瞳孔微微收缩,余光瞥见狗剩悄悄摸向车底的汽油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