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定是个梦。
白妖儿梦见自己躺上了手术台,四盏明亮的手术灯刺痛着她的眼睛。
针头射出药水,她被戴着口罩的医生围住。
紧接着,针头刺破她的肌肤。
麻药进入血管,她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的,陷入一片无意识的混沌中。
痛……
有一种巨痛朿激着她的神经,痛得她想要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
她梦见南宫少爵站在空旷的礼堂里,穿着笔挺西装,似乎在等待着谁。
白色的丝质窗帘被风吹得扬起……
仿若新娘的纱摆。
明明没有人弹奏,黑白钢琴键却自己弹跳起乐曲。
【南宫少爵。】白妖儿叫他,他回过头,英俊的脸带着一如既往的神气。
他勾起唇,朝她邪气地笑着,一个女人穿着婚纱朝他走过去。
婚纱的裙摆是白色的山茶花瓣,花瓣层层叠叠地拖曳……
那女人微微笑着,脖颈优雅,高傲如白天鹅的尊贵气质,挽住了南宫少爵的手臂。
白妖儿皱起眉,那女人是“白妖儿”,那她是谁?她是谁——?!
【南宫少爵,是我。】她开口叫着,声音却不是她自己的。
【南宫少爵,我才是白妖儿……你忘了我么?】【你说过,我化成灰也会记得我的!】她声嘶力竭地叫着,却看到南宫少爵交换戒指,将女人拥在怀中,唯我霸道的拥吻。
在他的眼里,满满的只有“白妖儿”,再也看不到其它……
【南宫少爵,我好痛……】痛。
麻药渐渐苏醒,白妖儿从剧痛中醒来。
随之一起苏醒的是心口的巨痛,她想起那个梦,泪如泉涌,这才发现除了眼睛和嘴巴的部分,整张脸都被包起来了。
她的泪水滴在绷带上,留下来照看她的护士立即制止道:“泪水咽到了伤口可不好。”
她嘴唇轻微地动了动,艰涩得发不出声。
“恢复期要至少1个月,完全恢复3个月到半年左右。”护士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
等她拆开绷带的时候,这张脸就完完全全的不再是她了吧。
白妖儿轻声嘲笑了一声,起身。
左手正在输液,是消炎药水……
她提着输液袋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完全被包成了一颗粽子头。
假的,这都是假的。
她虽然已经做了好多天的心里建设,可是真的自己躺上手术台,动了手术,她的心理又彻底崩溃了。
她抓起牙刷杯用力扔在镜子上。
玻璃镜裂开痕迹,映出无数个包着绷带的她。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身形微颤,手指却抚摸着隆起的腹部。
唯一能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就只有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