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半闭着眼撕心裂肺地哀嚎，任由眼泪鼻涕流下来。他隐约中听见开门声，但是嚎得正起劲所以没搭理。
他刚开始是装可怜博同情，可是说着说着就真情实感起来，尤其说到顾彦这次让他买药不给钱贪了他250块的时候，那眼泪鼻涕“唰”的一下就喷了出来，完全是真情流露。
那可是整整250块啊。
他当顾彦的助理工资折算下来一天才210块，顾彦竟然不给他买药钱，贪了他一天多的工资？
“没天理啊，实在是没天理，”小助理伤心极了，“这世界对老实人的恶意为什么这么大？我一天的工资才210，顾彦他一个大明星却贪了我250块。骂我可以，打我可以，但拿我的钱绝对不可以。”
颜酥深以为然地点头。
甭管这小助理是不是真老实人，他说的这段话倒是深深触动了她。
这年头，除了她家里两个傲天崽，老天爷的掌心宝，其他人赚钱都很不容易。
谁要是敢拿她的钱，那就和要她的命一样。
颜酥递过去一张纸巾给小助理，说：“想开点，擦擦眼泪鼻涕。”
小助理正哭得好好的，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他下意识就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
直到感觉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他才睁开眼看过去。
泪眼朦胧中，小助理见到颜酥那张让他做了几个晚上噩梦的脸。
“嗝！”
小助理打了个嗝，哭声一下子停住。
审讯室安静下来。
王忠毅见他终于不哭，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人刚开始还能好好交流，谁知道说到那250块钱之后就像入了魔障一样，那眼泪鼻涕说来就来，嚎得撕心裂肺的他想说话都找不到机会。
王忠毅清清嗓子，“好了，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好好说一下你提到的这些事有什么证据。”
小助理哪里还敢哭啊，别说哭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根本说不出话。
想到颜酥就坐在旁边，他整个人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王忠毅和陈沛两人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然而。
三分钟过去了，小助理依然闷不吭声，睁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们。
王忠毅&陈沛：“……”
这人怎么回事？
小助理：“……”
救命啊警察叔叔警察姐姐，我怕啊发不出声音啊。
王忠毅和陈沛自然没办法通过他瞪大的两眼睛，读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两人都皱起眉头。
颜酥耐心等了会发现老实人小助理一直不说话，只能提醒道：“赶紧说说顾彦想怎么对付我。”
小助理那仿佛被堵住的喉咙，听到颜酥的话后Duang的一下就通了。
他张嘴叭叭叭的就把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细节具体到顾彦咆哮时脸上的表情有多狰狞，有多少条皱纹。
说完，小助理掏出三支录音笔，“这是我身为老实人打工牛马，为了自证清白留下的证据。”
颜酥听到顾彦这狗东西想给她下加强版不可描述的药，双手开始发痒。
小助理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又主动提供了证据后，关心的并不是自己会不会蹲局子的问题。
他鼓起勇气看向颜酥。
只是一看见这张脸，他脑海里就浮现出小树林里那张人脸形状的大坑，以及噩梦里他的脑袋被颜酥轻松锤进地底下的画面。
小助理眼泪又流出来。
“颜姐，对不起对不起，”他哭着说，“我都是被顾彦逼着干那些事的，我就是个打工牛马老实人，你不要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