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舟礼貌地背过身去。
在厚重天鹅绒帷帐与金色烛光之间，那一整幅天顶画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正中央绘着两位女神并立，一位是蒙着双眼的忒弥斯，高举天平，一手持矛，双足踏在染血的花环之上；另一位则是战神雅典娜，披着战甲，头戴蛇冠头盔，手持长矛而非熟悉的圆盾，冷静地注视着前方。
林闻舟心头微动——她曾在奥地利霍夫堡皇宫的国家图书馆穹顶见过极为相似的壁画。
可她很快察觉到不同——
天平的左侧竟然微微倾斜，像是有人无形中往那一边压了一点。
那细微的偏斜打破了整幅画原本的对称与均衡，使忒弥斯的姿态不再庄严，而像是在强行维持某种即将崩溃的秩序。
更诡异的是，那倾斜的一端上方，不是羽毛，不是宝石，而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而雅典娜手中的长矛，也不再直指前方，而是悄然斜指向女神脚下，仿佛在揭示某种冲突的源头。
林闻舟的眉心蹙了起来。
天平居然是倾斜的，这说明什么呢？
在她所熟悉的世界里，忒弥斯象征的是绝对的秩序与公正——即使是王权也无法凌驾其上。可现在，连这唯一的衡量尺度都开始倾斜，难道这座永夜城里，所谓的正义早已被扭曲成笑话？
而雅典娜则是守护与智慧的战神，她那面盾牌象征着庇护与防御，可如今换成矛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她突然意识到，那柄天平与那柄矛，从来就不仅象征裁决与约束。
它们也代表着改革与反抗。
也许这幅画，画的根本不是正义崩坏，而是动荡前的平衡失衡。
是改变的前兆，是颠覆既定秩序的一道裂缝。
就在这时，林闻舟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接吻声。
她没有回头，指尖收紧，极力将注意力转移到画中女神的天平上，却怎么也无法忽视空气里逐渐升高的温度。
雷欧坐在她旁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抱着双臂，视线落在地毯上的玫瑰图腾上。
可林闻舟分明看见他喉结微动，眼神闪了闪，像是口干舌燥地舔了一下嘴唇。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抬手将一缕头发拢到耳后。
而另一边的床上，沉济安正俯身吻着若叶。
他仅用一只手便轻松将若叶的双手高高擒住，按在她头顶的枕头上。
他整个人压低，像是一头即将进食的猎豹，眼神专注，气息灼热。
他的亲吻不像是情人之间的缠绵，反而更像是一种控制与占有，凶猛得如同溺水，带着撕咬与贪欲，将若叶吞没。
被子翻卷之间，若叶长长的黑发像泼墨般洒开，柔顺地陷入暗红色的被褥褶皱中。
她喘息急促，脸颊泛红，眼角被亲得微微湿润。
这一幕，在这间铺满古董与油画、英式奢华风格的房间中，宛若猎人与献祭。
空气中弥漫着炽热与危险的气息。
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带出一条长长的暧昧的银丝。若叶像是从溺水中被救起，大口大口的试图吸金新鲜的空气。
沉济安标志性的黑框眼镜早在起初的某个瞬间被他随手扔到了一旁，再无任何遮掩，那双猩红的眼眸在烛光中炽烈如火，隐忍的情欲与血脉本能交织，暴露出他温文外壳下的野性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