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哥烧多少度?”
“49吧?39应该是。”
李彩娉在一楼和一个?男人吻别,她拎着一块手?表转着圈上了楼梯,听见厨房的声音,她踢掉高跟鞋,“卫宵,给我煮一碗面——”
卫宵黑着脸站在厨房门口,“今天卖了几个?钱?”
李彩娉把手?里的表拎起来。
卫济冬端着水拿着药走出来,“樹哥发烧了。”
李彩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倒在沙发上,针织的裙子滑到大腿上,“他是卫润的儿子,卫润难道会让他病死?再?说了,他病了不还有你们?我得挣钱养家啊。”
卫宵翻了一个?白眼,路过沙发的时候,一脚把她的拖鞋踢出去老远,李彩娉抱着抱枕,“小?走狗。”
卫樹作业刚写完,卫济冬把水放到他桌子上,“你妈回来了。”他低声道。
“嗯。”卫樹吃了药,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雨水,“你们没事就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卫宵在门口挂着,“哥,把你作业借我抄。”
“卫济冬不给你抄?”卫樹发高烧中,脸色烧得有些发白,但却使得一双眼越发幽黑深邃。
卫宵嘻嘻一笑?,“卫济冬的拿不了满分,我要拿满分,自然得抄你的才行。”
卫樹没说什么,倾身把桌子上几本作业递给卫济冬。
卫济冬有些不放心,“要是你要去医院,打电话跟我们说一声。”
“卫济冬。”卫樹懒懒地?抬眼,表情和语气却都比平常要严肃。
卫济冬差点一下立正,卫宵也不由?自主站直了身体?,两人都等着卫樹说下文。
卫樹目光跟着扫了一眼房间?门边的卫宵,后者?怕蛇,没敢进房间?,顶着一个?时下还很流行的锅盖头一脸的忐忑。
“你们不用什么事都听我的,那是卫家的风格,不是我的,”卫樹语气波澜不惊,“卫宵,你可以出去告诉她你不是走狗,我们是兄弟。”
卫宵感性,眼睛红得比卫济冬要快,他麻溜转身,“我去把她另一只拖鞋也踢飞!”
卫济冬和卫宵两人虽然没在卫樹身上感觉到高人一等的架子,但出身和地?位上的悬殊他们心知肚明,他们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一辈子以卫家的人为?轴心。
“你还有什么事?”卫樹重新看着卫济冬,“你可以试着说说看,虽然我不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卫济冬噗嗤一笑?,转身走了-
翌日,邱宝珠还伞的时候,卫樹体?温还没彻底下去,他趴在桌子上,单手?从脑后绕过去,手?指穿过发缝,像是在睡觉。
卫宵瞧见邱宝珠,“哎呀”一声,整个?上身往卫樹那边一倒,朗声担忧道:“哥,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烧成一个?傻子怎——么——办?”
男生语气别扭到夸张,卫樹用手?肘推开他,坐直身体?。
一坐起来,卫樹还没抬起头,从邱宝珠握着伞的那只手?就认出了对方,看上去的时候,邱宝珠两眼写满了探究。
“……”
“你发烧啊?”邱宝珠张嘴好几次,才将问题问出口,他问完之后,仔细观察着卫樹的脸色。
“有点,”在卫宵的疯狂眨眼下,卫樹又加上,“严重。”
“喔……”
少年的反应让卫宵瞪大眼睛,喔?喔!这到底得多不喜欢啊!
“伞还给你。”邱宝珠把伞递过去。
卫樹接了伞之后,邱宝珠一脸不快地?转身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邱宝珠下楼梯的速度很快,校内医务室跟教学楼是相通的,可以不用经过室外?就能到达,但距离却不近。
雨还没停,麦芒似的雨,看起来不像雨,像雾。
医务室的医生听见学生要买感冒药,让他说说具体?症状。
“感觉没什么问题。”邱宝珠左思右想,然后道。
医生摆弄着鼠标,“学傻了?”
“发烧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