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点左右,天色完全漆黑。
大家已经决定如何进行这趟冒险旅行。
我开吉普打头阵,孙梦雪开越野车紧随其后。
原本安排陈星宁坐在副驾,但她坚持走路,为我们的安全多一份保护。
这两位女士话虽不多,但性格决绝坚定,怪不得她们想要加入马晓丽的团队。
我们尽可能缓慢速度,避免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树叶和树枝的嘎吱声,都可能引起注意。
乌庆阳走在最前面,潘宇龙断后,麦苗和陈星宁守在车两侧。
树林并不茂密,好处是可以让我们比较自由地穿梭在树林中,避开篝火的光线,坏处是太容易暴露自己。
山谷里的那群人听起来像是在举行派对,但他们肯定会在周围安排警卫。
我们需要提防的是那些看守。
对方只要有一个人拉响警报,所有人都会追上我们。
然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知道。
“记住,”乌庆阳在我们分散到各自的位置之前轻声对大家说:“除非别无选择,否则不要开枪。一开枪,周围每个人都会听到。”
我走到吉普车驾驶座,正准备上车。可能是心里太紧张,差点被树根绊倒,乌庆阳及时抓住我,用力环住,在我耳边低声道:“小心,麦菱。”
我没办法小心,我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但我不能阻止你和你老婆团聚,不是么?
“是的,有点喘不过气,但我准备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我们会没事的。”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相信这些话,但我没有反驳。
我们的小车队缓缓出发,以每小时三里的速度爬上山顶,也看到山谷里的那群蝗匪。
营地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四个角落都燃起篝火。
音乐在山谷里回荡,喊叫声和喧闹的笑声此起彼伏。
乌庆阳打头阵,我开车跟在他身后,狗狗紧紧地蜷缩在副驾座的地板上。
我其实想在队伍后面,但不知怎的,大家认为我更有经验,所以负责掌控前进的速度。
这很难,也很恐惧。
在黑暗中我们谁都没有开前灯,月亮快要满月,所以天色不是漆黑一片。
我觉得视线太黑,只能看到前方一两米的地方。
我又怕不够黑,暴露我们的身影。
我焦虑得反胃,有一次差点儿呕吐一地。
好在我没有,仍然在高度紧张中继续开车,告诉自己的胃等危险过去再吐不迟。
我不认为自己有经验,多亏乌庆阳走在我的车前面。
虽然只能看到他的轮廓,他的存在却让我安心很多。
如果过快或过慢,他都会时刻提醒我。
偶尔,我的车轮碾过树枝,传到耳朵里震耳欲聋,我紧张得喘不过气。
幸运的是这些声响并未惊动任何外围守卫,我暗暗祈祷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喧闹的音乐声吸引。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但可能只有二十分钟,我忽然看到前面闪烁着光亮,而且一直在移动,然后这点亮光变成一束光。
我意识到那是手电筒,换句话说有人正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很近,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