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极了,不得不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碰巧遇到,当时大家都打算到陆堡营。一起走会比较安全,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乌庆阳非常照顾我,好几次救了我的命。我的意思是……他很好……我要谢谢他……多亏了他……”
赵悦点点头,注意力其实没有在我身上。
谢天谢地,我根本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她很快转身面对乌庆阳,再次拥抱他,靠在他的胸前哭泣,边哭边说:“我不敢相信你找到了我,真好!你一定要告诉我蕾儿的事儿,所有的事儿。”
乌庆阳双臂搂着她,低声安慰……他以前也这么搂过我的。
我的喉咙像着火一样疼痛,现在乌庆阳不是我的了。
我不会像个自私的孩子,固执地认为我喜欢的东西就该属于我。
我终于找到弟弟,找到肖台镇的其他人,再次加入这个集体。
然而,这里不再是我的家乡,我不确定是否想和他们呆在一起,尤其乌庆阳夫妻俩也在这个车队。
我要去找潘宇龙,让他带上我一起离开,我要加入马晓莉的娘子军。
这里已经没有属于我的位置。
乌庆阳仍然紧紧抱着他的妻子,我感觉到手臂上轻轻被触碰一下,转过身看到孙梦雪。
她在微笑,眼中满是同情。
我不知道她从我脸上看到了什么,但她的样子很善良。
“我知道还有一些其他肖台镇的人在这里,你想去打个招呼吗?”
我感激地点点头,说道:“是的,那太好了。”
我们悄悄走开,留下赵悦和乌庆阳夫妻团聚。
肖台镇只剩三十五个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仓库另一边。
几个人在睡觉休息,其他人坐在一起聊天或喝汤。
我和每个人打招呼,他们认出了我,或者更准确的说,当我提到爷爷奶奶时,他们很容易联想到我们一家人。
麦苗这个名字也帮了大忙,他一直非常活跃,无论是和肖台镇的队伍去陆堡营,还是到了陆堡营后,他都会自告奋勇分担危险、保护周围人。
老乡们客气地问我肖台镇现今如何?还有没有人留守?这一路是否惊险危险?我努力表现得友好,和每个人聊天,还吃了别人给我的一碗汤。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希望和肖台镇的老乡汇合,但我没办法再呆在这群人里。
陨灾前,我的小镇有三万人,现在只有四十多个人,包括我们姐弟,还有乌庆阳夫妻。
我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自己是千分之一,还是该悲哀失去了千分之九百九十九。
我的情绪跌宕起伏,一会儿想失声痛哭,一会儿又想仰天大笑。
我再也无法闲聊,最后承认自己累了。
我在墙边找到一个空地,铺开睡袋,用我的背包当枕头。
我面朝墙壁躺着,紧紧缩成一团。
睡袋闻起来有乌庆阳的味道,本来就是他的,我再用可能不合适,但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睡觉。
而且乌庆阳以后也不需要这个睡袋,他有他的老婆,夫妻俩该睡在一起。
那是他的权利,天经地义。
一切都不同了,乌庆阳不是我的,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当我感觉到脸颊上有湿湿的东西时,我猛得一惊,然后意识到是狗狗在嗅我的脸。
我以为他会和乌庆阳在一起,没想到偎依到我身边,我心里一阵激动。
我在身体和墙壁之间的空隙里为他腾出空间,他轻轻地舔了一下我的脸,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