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在人前装了一辈子大款,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永远是家里最好的,所以谁都觉得他挣钱。
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但凡和人聊天,他总要吹嘘过去的辉煌,说自己在供销社混的两年,给家里挣出了金山和银山。
然而事实是,他挣出来的钱又被他全花掉了。
“表婶,你别听我爸胡说,我家没钱。”
“行,婶子知道你不想婶子知道你家有钱,婶子懂。”表婶不耐烦地摇摇头,“总之,你爸没来。”
如果他不来,她又怎么逮他,给自己洗清嫌疑?
“表婶,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表婶不耐烦了,“等等,这个点你不是在上学吗?”
说到这里,表婶跳起来了。
“安凤,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
“是……是我妈让我来的。”安凤低下头,“我妈说,家里头少了好多钱,她怀疑是我爸偷拿的。
但她要上班,没空盯着我爸,所以让我跟着他,看看怎么回事。”
“唉……”表婶叹了一口气,“想想也是,就你爸那德性,哪里能挣多少钱,他都是坑你妈的。”
“恩。”
“行了,婶子不为难你,你爸这会儿是真不在,不过晚点他可能要来,你要盯他,天黑了再说。”
“真得?”
“我还能骗你一个小屁孩?
你表叔早上在街上遇到他了,他看着挺着急的,估计有事要办,他和你表叔说了,晚点一准来。”
“谢谢表婶。”
“没事儿,你啊,赶紧回学校吧。”
“好的。”
她是该回学校了。
无故旷课是大过,她家没什么后台,如果学校想要从严处置,甚至退她的学,她没有一点办法。
安凤和表婶挥挥告别,跑向了学校。
快到学校时,她突然停了下来,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直到半张脸又红又肿,她才走进校门。
她没有去教室,而是敲响了教室办公室的门。
“叩叩。”
“谁?”
“请问蒋老师在吗?”
“进。”
安凤垂着头,走到蒋老师的办公桌前。
“蒋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