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凤被叮得满身包。
五点多钟,临安阴云密布,天空飘起细雨,她爸撑着把折了一根钢骨的伞,敲开了表婶家的门。
“安大老板,来了啊?”
“有座吗?”
“安老板来能没座吗?就算真没有,我也得给你腾出一个。”
“哈哈哈……”她爸乐得哈哈大笑,“行,就冲你这话,我今天怎么样都要在你这儿坐一晚上。”
“好,安老板快请进,我给你泡茶。”
她爸进去了。
安凤立在雨中,又等了半个小时。
她爸一直没出来。
于是,她离开树丛,顺着小路,奔向她妈的工厂。
经过保安室,她敲了敲玻璃窗。
“叔,我妈在吗?”
“在啊,怎么了?”
“我有急事找她,能放我进去吗?”
“行。”
“谢谢叔。”
安凤冲进厂里。
她进到包装车间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妈。”
她妈眼睛一横。
“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厂里来干嘛?”
“爸在表婶家赌钱。”
“什么?”
“我问过表婶了,她说爸最近都在她家。
她还说,爸天天输,已经输了好多好多钱,他不上班,根本输不起,所以他肯定偷了家里的钱。
您这会儿追过去问问,铁定能问个一清二楚。”
她妈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
“安凤,我要上班,没法去,你爸的事,等我明天下班,再慢慢问吧。”
慢慢?
她爸最能颠倒黑白,当着面都不一定能问清楚的事,等明天早上牌局散了,她妈还能问出什么?
“妈,你不会是不想问吧?”
她妈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安凤,我是你妈,谁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怎么滴,你长大了,能挣几个钱,就想上天了吗?”
“我没有!”
“如果没有,你买琴为什么没告诉我?你申请住宿,为什么没和我商量?安凤,你到底想干嘛?”
“妈,我们能不能先说偷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