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她敲得又重又猛,即便他站在五十米外,也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没有人为她打开那扇铝皮门。
“爸,开门!”
破旧的楼房没有一点动静,好像这栋楼没有住着人。
“爸,你开开门!”
“叫什么叫?!”,她叔叔安北,推开窗户,恶狠狠地威胁她,“赔钱货,再敢鬼叫,我弄死你!”
安凤不敢叫了。
其实,她也不该叫的,她爸不是听不见,他就是不想开门,对他来说,她这个女儿从来不重要。
是她不甘心,执迷地贪恋着骨肉亲情,幻想着不管她父母如何可恶,他们心里终归是爱着她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原来,连一点点都没有。
“没事的,安凤。”她对自己说,“你十三岁了,还有五年,你就长大了,到时候,你会自由的。”
她深吸一口气,搬起墙角的一块石头,用力地砸向门锁。
她砸了三下,砸开了门。
“我就知道!”
这扇铝皮门自从被她叔踹开过,就再也不牢了。
安凤的脸上因为这点小得意,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是一个绝望的夜晚,这也是一个绝处逢生的夜晚,上帝又一次在关门时,为她留下了一扇窗。
“安凤,你看,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丢下石头,跨进院子。
进了院子,她立刻翻找能用的东西,锄头、扫帚、破花盆。
她把东西搬到门后,想要堵住院门。
准备关门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扫了一眼石桥,石桥上站着一个黑影,那黑影又高又瘦。
他一定长得很好看吧?
安凤的心里莫名地闪过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个世上一定存在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真情。
她曾经热烈而迫切地期待过,期待有一天,一个像是白马王子般英俊潇洒的人,走进她的生命。
他会很爱、很爱她,只要她需要,他总在她身边,他会带她离开贫穷的生活,抽离无望的悲凉。
可是,她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这样一个人。
这一世,她依旧相信这个世上存在一见钟情、至死靡它的情感,但她再也不相信自己能遇到了。
奇怪地是,她竟然在这样一个惊魂的雨夜,因为一个没有看清面容的少年,勾起久未做过的白日梦。
“喂,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