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他而言，杜温苒是不是杨记背后真正的老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在供销社积攒了所有人脉资源后，再下海经商。
一旦杜温苒成为供销社的代言人，若她下海经商，到时候稍微运作一番，忘恩负义的名声一按，吐沫星子就能将她淹死。
试想一下，一个得罪上面的人，再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谁还敢跟她合作？
杜温苒明白这个道理，她也能理解韩泉的做法，他拿出资源堆在自己身上，自然是希望她能十足十地忠心于他，而不是有着得陇望蜀的心思。
既然他想要一份把柄，那她就亲手献上，能够稳定合作关系的永远是利益。
“我在供销社上班这几年，看到过的瑕疵品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曾经做过一个数据调查，将那些低价售出的瑕疵品跟原价做对比，您猜结果如何？”杜温苒一脸神秘的问道。
韩泉露出感兴趣的模样问道：“怎么样？”
杜温苒也没卖关子，她直接说道：“至少亏损了原价的四分之三，我就在想，如果我们在售前加上一道质检的程序，在制作过程中及时返工，就能及时止损。”
她看了一眼韩泉，含蓄地说道：“这只是我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正好邻居们要做点小生意，我就把这个想法跟她们说了。”
说到这里，杜温苒露出得意地笑容，“结果证明，加上质检这一关，售卖的成功率大大提高，在此之前，杨记曾一次性售卖200只发夹，都是现场验货卖货，无一瑕疵。”
随后，杜温苒说了很多强有力的数据，都是这些日子以来，杨记配饰的销售额和退款额。
“当然了，再好的质检关卡，也会有疏漏的时候，考虑到这一方面，杨记配饰的宣传口号是包退包换，这样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了。”
韩泉的眼眸里流露出惊艳，他竟然一开始看走眼了！
他怎么会认为杜温苒只是有点小聪明，这分明是聪慧至极。
韩泉不由得问道：“那依你之见，如今各大国营单位还有供销社的瑕疵品应该怎么杜绝？”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刚刚带上了虚心请教的成分，态度也甚是和蔼。
杜温苒收敛住脸上的笑意，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韩泉突然想到，杜温苒之前说过，那是她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分明是有所顾虑。
这份顾虑，他当然知道是什么，那是连他都有所顾虑的势力。
韩泉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放心，今天的谈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尽管放心说，出了这个门，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杜温苒露出大大的笑容，像是放下了心，她说：“其实这事也不难，难就难在质检这道关卡会动了某些人的蛋糕，如果我们让他们自己动这块蛋糕呢？”
韩泉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杜温苒一脸精明地说道：“原本有十亩田的蛋糕，我们圈上一圈，只给他们五亩田的蛋糕，反正蛋糕给你们了，那你们就自行分配比例。”
韩泉愣住了，他没想到解决的方法竟如此简单，而且简单到他无法反驳。
对啊，之所以不敢动那块蛋糕，是因为害怕被反扑。
如果他慢慢动那块蛋糕呢？
那也比不作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