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再次打开，安欣瑶换了身衣服，头垂得更低，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在发飘。
傅皓言连个多余的字都懒得给，径直朝大门走去，声音从前面传来：“走了。”
安欣瑶在原地僵了几秒，手胡乱抓起沙发上的包，脚步沉重地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安欣瑶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猛地抬头，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脸。
“皓言！”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是我想这样的……是他……我拒绝不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话不成句，她整个人软了下去，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头，嚎啕大哭。
“皓言……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我……我真的没办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啊……”
傅皓言就那么站着背对着她。身后的哭声一声接一声，尖锐，绝望，砸在他背上连点回声都没有。
安欣瑶蹲在地上，泪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滩一小滩的深色。哭声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嗓子哑得不成样子，鼻音浓重。
最后，她彻底没了力气，双手垂落，整个人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直勾勾地盯着某一处，脸上泪痕斑驳，嘴唇哆嗦着。
傅皓言面对安欣瑶的哭泣没有丝毫的动容。他眉心微蹙，有些不耐。
安欣瑶狠狠咬住下唇，刺痛让她打了个激灵，也让她彻底死了心。他不会再管她了，一眼都不会。
傅皓言终于转过身。他垂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声音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哭完了？车在楼下。”
安欣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嘴唇翕动了几下，一个字也没能挤出来。她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
傅皓言没再给她多余的关注，转身就走。
楼下，司机已经等在车边，见他们下来，立刻拉开了后座车门，躬身立着。
安欣瑶拖着步子跟在傅皓言后面，抓着包带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惨白的脸，灯光下，还能看见未干的泪痕。
傅皓言头也没回，走到车门边，侧过身，声音没什么起伏：“上车。”
安欣瑶嘴唇抖了抖，想开口，却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她咬着唇，磨蹭到车门边，停顿片刻，才扶着车门框，一点点把自己塞进后座。整个过程，她的双手都下意识地护在小腹前。
傅皓言跟着坐了进去，特意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些距离。司机一言不发，发动了车子。轮胎压过路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车里很暗，只有仪表盘幽幽的光照着。安欣瑶缩在角落里，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窗玻璃上很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的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胸口只有微小的起伏。
傅皓言的侧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影子里，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