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好久不见。”
然后,他走到门口,挂上一块手写牌子:
>“今晚营业至凌晨。”
>“如果你想说话,我一直都在。”
我继续往前走,路过医院,看见候诊室里一位老人正对着录音笔喃喃自语:
“老伴啊,今天孙子考了全班第一……你要是还在,肯定又要做红烧肉庆祝了……”
旁边一个小女孩悄悄把自己的糖果放在录音笔旁,轻声说:
“奶奶,我帮你听着他呢。”
再往前,是梦之岛公园。
电话亭的灯亮了。
绿色指示灯一闪一灭,像在呼吸。
我推开门进去,拿起听筒。
没有拨号音,也没有来电提示。
但我还是开口了,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喂?”
几秒钟沉默。
然后,听筒里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吸气声,像是有人凑近了话筒。
接着,一个温柔得几乎融化的女声响起:
>“嗯。”
>“我在。”
>“你说,我听着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听筒,任泪水滑下面颊。
良久,我才低声说:
“今天……天气很好啊。”
那边轻轻笑了,笑声如风铃摇曳。
>“是啊。”
>“适合说说话呢。”
我挂了电话,走出亭子。
抬头望去,乌云散尽,银河横贯天际。
而在某颗星星的背后,仿佛有个身影正微笑着,将一根由千言万语编织而成的线,轻轻抛向人间。
风起了。
带着一句又一句的“我在”,飘向每一个仍在黑暗中等待回应的灵魂。
这一次,轮到我们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