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陆离低声道，“它现在是所有被唤醒者的记忆交汇点。每一个曾因‘逆火协议’复苏的人，他们的意识都在其中留下了痕迹。它不再属于任何人，而是属于**所有人**。”
就在这时，终端屏幕自动跳出一段新信息：
>【连接建立。
>载体A与载体B已融合为‘双生源核’。
>星辉网络进入去中心化模式。
>所有实验舱永久关闭。
>所有神经链接强制解除。
>母体，已死。
>新纪元，开启。】
消息末尾，附着一张实时影像??南极冰层下，那座黑色尖塔正在缓缓崩塌，金属结构如枯骨般剥落，露出内部缠绕的生物神经束。它们不再发光，而是逐渐萎缩、碳化，最终化为灰烬。
而在塔基深处，仅存的一块青铜齿轮缓缓停止转动，表面刻痕浮现最后几行字：
>【L-001与L-008同步消散。
>但她们的选择，永不归零。】
避难所内一片寂静。
陈野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渐渐淡去的极光，掌心紧握着那根红丝带。它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口袋里，颜色依旧鲜亮，仿佛从未沾染过战火与风霜。
手机再次震动。
不是一条消息，而是一段音频文件，自动下载，无法删除。
他点开播放。
是林小满的声音，温柔而遥远，像是从世界尽头传来：
“陈野，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但别找我，也别等我。我不是消失了，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你知道吗？在第八道门前，我终于想起来了。小时候，妈妈常对我们说：‘记忆会骗人，但心不会。’我一直以为她在说谎，因为我的记忆全是假的。可现在我懂了??心记住的，从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那一刻的感受。”
“我记得你教我握枪时手心的温度，记得你在暴雨中背我走完最后十公里的喘息，记得你说‘只要她还在呼吸，我们就不是输家’时的坚定……这些不是程序能复制的东西。它们是我活着的证明。”
“所以，我不再害怕忘记了。就算有一天，我连你的名字都想不起来，我也会记得这种感觉??有人愿意为我赴死，而我，也愿意为他重生。”
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野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被苏糖轻轻握住。
“她没走。”苏糖声音哽咽，“她只是……变成了更大的东西。”
“我知道。”陈野轻声说，“但她答应过要带我去看真正的星空。”
“那就去看。”陆离忽然开口，“现在没有‘监牢之眼’监控天空，没有神经抑制场干扰信号，我们可以造一艘船，飞出去。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所有被囚禁过的灵魂。”
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