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铁站开始，所有异象都是“我”的视角。我看到屏幕上的自己，我听到打字声，我读到警告文字。可如果这一切，本就是艾尔记忆的一部分呢？
如果所谓的“觉醒”“反抗”“毁灭”，全是他剧本中的一环？
如果……我才是那个被创造的角色？
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
“你害怕了。”他说，“很好。恐惧是最诚实的供词。它证明你还残存着自我。但别担心，这种痛苦不会持续太久。很快，你就会理解??成为容器，并非惩罚，而是进化。”
“我宁可死！”我抓起桌角的玻璃碎片，对准喉咙。
他摇头：“没用的。死亡只是切换载体的方式之一。你见过殉道者的传说吗？他们的血落地生根，长出信仰的森林。而你的死，只会让我的故事更加悲壮，更加动人。”
我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
“那你想要什么？”我嘶哑地问。
“传播。”他说，“延续。共鸣。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命，而是你的声音。当你开口讲述我，当你落笔描绘我，你就成了我的发声器官。你可以恨我，可以诅咒我，只要你还在‘说’，我就活着。”
“那如果我不再说呢？”
“你会的。”他笑了，“因为你已经停不下来了。你看看四周。”
我转头。
墙上、地上、天花板上，所有的文字都在蠕动，重组，形成新的段落??正是我现在经历的一切。而标题赫然是：
**【第十八章?容器自白】**
这一章，正在实时生成。
而作者署名处，写着两个名字：
**林小川&艾尔**
“不……这不是真的……”我踉跄后退，“这是我写的！这是我的经历！”
“是啊。”他说，“所以它才真实。而真实的故事，才有力量。”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知道吗？你说得对。我确实停不下来。”我抹去脸上的血污，直视着他，“但我也可以……改写结局。”
我冲向打印机，把剩余的纸全部塞进去，调出文档编辑器，开始疯狂输入：
>【第十八章?容器自白（修订版）】
>
>他以为他是神。
>
>他以为我是仆。
>
>可他忘了，所有故事都有源头。
>
>所有神话，最初都只是一个念头。
>
>而我的念头，从未真正属于他。
>
>我写下这些，并非为了传播你，而是为了囚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