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群这么多年哪里吃饭这么慢过?更何况这么几年他有许多餐饭都是干脆在路上吃的,他认命地将西蓝花咬掉一半,细嚼慢咽,俩人在亭子下头一边玩一边吃,时不时传来乔苏的笑声。
等吃完回去,黄阳就看见靳哥拎着饭盒,刚才还生气的摔门出去的乔苏,一眨眼又被哄的满脸笑意,像个小鸟似得围着靳哥说说笑笑的。
黄阳真是打心眼里心佩服靳哥,说实话,他一直以为靳哥是那种很不会哄人的男人,毕竟靳哥的五官本身就凌厉非常,以他的性子,在集团里也向来是说一不二,让外人很难想象他对着一个人服软的样子。
事实上,靳哥也的确很少服软,至少是在表面上,但他对着乔苏哥,就好像有一套自己的法子。
这法子不像有些男人一样就会翻来覆地说几句腻歪的我爱你,但就是能把乔苏哥哄的眉开眼笑。
果然领导就是领导,艺术啊…!-
随着何赛的事尘埃落定,就像拔出萝卜带出泥似的又牵扯出许多人,过去曾趴在汉阳这座改革先锋中滋生、吸血的蛀虫也被连根拔出不少。
中间许多人来探望了靳越群,王兴华和高鸿安看见靳越群恢复的不错,才放心的走了。
走之前,汉钢得到政府支持要在滨江东岸建设大型码头的事他们已经听到了风声。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有种预感,这次从医院走出的靳越群,将彻底地的在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无限舞台上大展拳脚,再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时那个持刀的年轻人也被公安抓获,因涉嫌故意杀人罪案子还在审理中,年轻人是何赛的远房表弟,乡下来的,何赛让他去帮他做事,许诺事成之后给他十万块钱,他被这么大一笔钱冲晕了头脑就去了,然而在法庭上,何赛国内的账户只剩不到三千块,这笔钱显然不会给。
乔苏那段时间经常听到靳越群和几个股东还有高管在病房里开会,事后他们甚至带了酒杯,靳越群自然是以水代酒,有说有笑,好像何赛死了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利益。
晚上俩人抱在病床上聊天。
“我怎么觉得何赛死了这件事你那么高兴?”
靳越群啧一声,拍他屁股:“他让人捅了我两刀,他死了我能不高兴?”
“不是…”
乔苏翻了身趴着,托着下巴,说:“不是那种高兴,你上一次这么高兴的时候,还是接手汉钢的时候…”
靳越群笑了一下,搂着他:“我们果然心有灵犀…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要做的就是利用它谋取更大的利益,何赛死了,他背后的大树也倒了,这对赵达禹、对我来说都是一件益事,至少能让汉钢提快近十年的发展时间。”
屋里没开灯,但医院的窗帘有些透光,乔苏轻轻摸着靳越群胸口和腹部术后留下的疤痕,缝合之后依然狰狞的很:“要留疤了…”
“你怕?”
“不怕…”
乔苏将脸贴上去:“就是心疼…我们不要那么多钱也可以的,现在很好了,真的…”
“傻瓜…”
靳越群心里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感动,随着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也只有乔苏会担心他累不累。
他抱着他,过了一会儿,说:“别担心了,这要放在古代,上了战场刀剑无眼,这么点伤都不是事儿,继续得拿着长枪往前上阵杀敌。”
乔苏听了笑:“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再说了,你到古代怎么也得是个将军吧,人家将军都在后头的城楼上坐镇指挥的,一大帮人前呼后拥的护着…”
“就说你看的书没几本正经的,将军自己不上战场能成什么将军…只会纸上谈兵。”
乔苏哼了一声:“我那几本故事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那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靳越群默了一会儿。
“我们两个之间用不上这个字。”
乔苏听了,将脑袋蹭进他脖颈:“那我不求你…靳越群,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要让我失去你。”
又默了一会儿。
靳越群吻他的发丝和额头:“我答应你,永远不会。”
乔苏就笑了,他弯起漂亮的眼睛,他知道靳越群承诺的从不食言,因此又很开心地趴了起来。
“那我要当皇帝…!”
靳越群也笑,问他:“你当皇帝,那咱俩见了谁跪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你跪我了,你不仅得跪,还得山呼万岁…!你跪不跪?”
靳越群望着乔苏的眼睛,握着他的手亲了亲:“这么一想也行,我就一个要求,殿内跪,殿前赐我一道免跪圣旨行么?”
“哈哈,哈哈,靳越群,你,哈哈,行,朕准了…”
乔苏笑的不行,他心里知道,靳越群这段时间一直在用他的方式逗自己开心,想让自己尽快走出何赛这件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