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在梅岭得知此事，立即召集徐清盏与阿芜议事。
“李家余孽果然未绝。”沈长安盯着地图上的京城位置，眉头紧锁，“但这李承业胆敢说出‘紫宸殿’三字，显然是在暗示??幕后之人位高权重，甚至可能就在皇宫内部。”
阿芜翻阅旧档，忽然一震：“我记得，十年前祁让驾崩当日，曾有一位内侍总管突然暴毙，名叫李全安。验尸记录显示他服毒自尽，但……他的籍贯正是陇西李氏旁支！”
徐清盏猛地拍案：“若李全安未死呢？若他假死脱身，蛰伏至今，借‘兴林复胤’之名复仇雪恨？毕竟，当年李崇文一族被诛，表面罪名是谋反，实则是因为他试图阻止祁让迎娶晚余，触怒龙颜！”
三人齐齐看向彼此，寒意顿生。
“所以这一切，是从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的？”阿芜声音发颤，“他们等的不是权力，而是……信仰的崩塌？一旦晚余被视为‘圣母’，天下动荡，旧秩序瓦解，他们便可趁乱夺权？”
“很有可能。”沈长安缓缓道，“而最可怕的是??他们不需要赢，只需要混乱。只要晚余成为争议中心，无论真假，都会引发连锁反应。地方割据、边军异动、民变四起……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他站起身，望向北方：“我们必须尽快联系师父。不能再让她孤身涉险。”
然而此时，晚余已在前往白石岭的路上。
途中，她接到密报：佑安帝派来的钦差已抵达玉门关，查验虎符后确认玄甲营合法，且带回口谕：“朕信南山先生，愿共平乱局。”
她听罢，轻轻颔首，却未露喜色。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成型。
当夜宿营沙漠边缘，晚余独自走出帐篷，仰望星空。
北斗七星清晰可见，紫微垣稳居天心。
她忽然想起幼时父亲教她的占星术：“紫微者，帝星也。然星不动，动者人心耳。”
风吹动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她低声自语：“我不是神，也不是魔。我只是个不愿再看着别人为虚妄赴死的女人。”
远处，霍九渊率将士列阵操练，口号震天：
“为民！”
“为理！”
“为真相！”
声音穿透夜空，惊起一片沙鹰。
而在千里之外的皇宫深处，佑安帝手持一封密折，伫立窗前。
月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映出一丝疲惫与决然。
他缓缓展开奏章，只见上面写着：
>“启奏陛下：
>工部誊录房确有异常。近三个月内，共有十七份关于南山先生早年奏疏的抄录记录，接收者均为……内廷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全。”
佑安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