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午后，阳光洒进教室。一个小女孩举手提问：“老师，如果我说的话没人听呢？”
沈安然蹲下身，轻声回答：“那就说得更大声一点。或者，写下来，埋进沙子里，寄给未来的某个人。总会有回音的。”
那天傍晚，她收到了一封快递。寄件人栏写着“傅砚川”，里面是一本手工装订的册子，封面题字：《致所有未完成的版本》。
翻开第一页，是一封信：
>安然：
>
>我的手已经不太稳了，写字越来越吃力。医生说，神经退化不可逆。但我还想做完一件事??把清漪没来得及出版的诗集整理出来。这不是为了纪念，是为了证明：她不是一个符号，不是一个案例，不是一个被利用又被抹除的名字。她是一个会哭、会爱、会愤怒、会写错字的姑娘。
>
>我曾以为家族的责任是延续权力。现在才懂，真正的责任，是终结错误。
>
>请替我告诉Echo，那封信，她随时可以打开。
>
>??傅砚川
沈安然抱着书册站在窗前，久久未动。
雪又开始下了。
几天后，Echo终于拆开了那封信。她读得很慢，一字一句，像是在聆听一场跨越生死的对话。读完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画笔，在纸上画了一棵树。树干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藏着无数片叶子，每一片都写着一个名字：清漪、Echo、沈安然、傅砚川、许知远、戚樾、林晚舟……还有许许多多未曾谋面的孩子。
她在树根处写下一句话：
>**“纵使被栽种于黑暗，生命自有向光的本能。”**
春天来临时，归途园举办了一场特殊的展览，名为《声音的足迹》。展品包括Echo埋下的玻璃瓶原件、孩子们写的“反操控日记”、各地传来的“新生之声”手稿，以及那幅画。
参观者络绎不绝。有人驻足良久，有人默默流泪，也有人掏出笔，在留言墙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一句话。
沈安然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五年前那个在湖边问“海真的会记住每一个扑向它的浪吗”的女孩，早已得到了答案。
夜晚，她再次来到樱花树下。风轻轻吹过，花瓣如雨落下。她仰起头，轻声说：“清漪，你看，她们都在说话了。”
远处，教学楼里传来朗读声，清澈而坚定：
>**“我不是谁的延续，也不是谁的替代。我的沉默曾被设计，但我的声音，终将属于自己。”**
她闭上眼，嘴角微扬。
这一刻，她终于敢对自己说：
>**“我没有辜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