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着手指:“等天明,我就一点点,收回所有喜欢。”
傅洵骤然攥着拳头。
她朝他笑了起来,眼底泪花闪烁:“小傅先生,最迟一个月,我就能不喜欢你了。”
“做回礼法里的男女,或许三五年后,我还真会以男子身份,娶妻。”
说完,兰絮擦擦眼角的泪花,转身朝门外走去。
尚未迈出门槛,突的,傅洵从她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这扇门。
这扇为显示男女清白而敞开的门。
可他们之间,早就不清不楚了。
他将她推到门上,呼吸急促颤抖。
直到靠这么近,对上他那双眸,兰絮这才吃惊地发现,他眸底,狂风骤雨,惊涛骇浪。
他咬牙:“收回喜欢?谢兰序,你好大的本事,该我唤你一声先生了。”
兰絮轻轻眨眼:“那,你叫个看看?”
傅洵:“……”
眼前这个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心如刀割,丢盔弃甲,再没有半分高高在上。
他对她,既恨极了,又爱极了。
他一瞬就明白了,自己是一叶障目,既然都走上“断袖”之路,早就抛弃礼法,却在这种时候,竟然险些又被礼法桎梏。
就当他从此疯魔也好,发症也罢。
他要彻底抛弃塑造他的礼法,去从身心,重构能融洽他与她存在之处。
于是,他先建了第一步。
他抬起她的下颌,再一次含住她的唇,攫取走眼前人的呼吸。
因此力气太重,兰絮后脑勺顶着门,闷哼一声,傅洵的手摸到她脑后,是垫着,也是掌控着。
这个慎之又慎的人,终于,完全遵循本能冲动,
兰絮勾着他脖颈,承受着他的索吻。
……
后来,谁也说不清楚,怎么就到了床上。
傅洵一边亲着她的面颊,一边低叹。
兰絮将手放在他心口,顺着他衣襟,摸到他轻薄的肌理,她小声说:“先生心跳好快,身体好热,好好摸。”
傅洵把她的手抓出来,斜她:“怎生就学了纨绔那一套。”
兰絮哼了一声:“是你逼的。”
傅洵无缘无故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还没辩驳呢,兰絮又说:“谁让你这么狠心,说不想理我,就不理我。”
傅洵冷笑:“没你狠心。”
竟然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感情这事若能那么容易抽身,也不至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