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无风不起浪,最后要不是你姥爷亲自出面,人郑向东会留下来?”
“不像。”
“跟谁学的,不像不像,啥叫不像?谁不像?”张凤棠显然翻了个身,我觉得窗帘都动了动,“郑向东可摸过你妈屁股。”
好半天没人说话,我忍无可忍地吸了吸鼻子。
“啧,瞎摸啥?”我姨终于又开腔了。
“他能摸我不能摸?”
回答他的是一串清亮的笑声。
“他摸这儿没?”
“他敢!”
“咋不敢?”
“切,你亚光叔不剥了他。”
“吹牛吧就。”
“咋?”
“我不光摸了,还日了。”
又是一巴掌,这次显然隔着被子。没由来地,我想到了《地道战》和《小兵张嘎》里的土制防弹衣。
“亚光能咋地?”这表弟大概恨不得蹦到天花板上。
“再瞎扯我不撕烂你的嘴!”
大概真怕嘴被撕烂,陆宏峰没了音。张凤棠骂了句什么,随着一声细碎的吱扭,像是又翻了个身。她甚至哼了一声。
“妈。”好半晌,羊羔咩咩地叫了一声。
没人应声。
“妈。”蛤蟆叫。
“快下去睡觉!”
一阵窸窸窣窣,接着咚地一声响。
“啧,别瞎闹!”
陆宏峰吸了口气,就没了音。
“小畜生。”张凤棠轻哼了一声。好一阵又是一声。某种压抑的热气流从她的口腔淌出,整张窗帘都浸得湿哒哒的。
“妈,爽不?”陆宏峰轻喘着,像是犯了鼻炎,紧跟着是几声响亮的吸溜。
“小畜生。”张凤棠还是这么说。她声音轻飘飘的,又是一声轻哼。
搞不好为什么,周遭再次热烈起来,我心里也禁不住轻轻一颤。
“硬不硬?”几声吱扭后,陆宏峰颤抖着说。
“你睡饱了,瞎折腾……你妈。”张凤棠一声轻呼,“干点啥也没个度。”
房间里又响起了熟悉的节奏,缓慢,悠长。
“妈。”
“嗯。”
“那郑向东的事儿也是亚光说的吧?”
或许是陆宏峰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挺,张凤棠啊了一声。
“他说的我可不信,大话篓子一个,也就会弹弹琴吹吹箫。”
“咋说话呢?”我姨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床板轻轻摇。也可能是床垫里的弹簧发出的声音。席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