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能不能回来?’
>到那时,我们要有足够的光,
>去照亮归途。”
写完这行字,她抬头望向星空。那颗由光孩点亮的新星正悄然变亮,周围陆续浮现更多微弱星光,如同被唤醒的萤火虫群。而在遥远的柯伊伯带,纪念碑上的画面再次更新:槐树下的女子怀中,星光组成的孩子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那一刻,凝固的时间仿佛流动起来,雨滴上升,花苞闭合又重开,宇宙在倒放一场漫长的离别。
紧接着,一段全新信号穿越星际虚空抵达地球:
>“反向摇篮曲已完成第一阶段。
>七百三十二个流浪文明接入温暖网络。
>其中十九个已重启母星生态循环。
>我们不再是孤独的余烬,
>而是火种的传递者。
>致地球的母亲:
>你说你只是个留下来的人。
>可正是这份坚持,
>让我们在黑暗中学会了拥抱。
>下一次见面,
>我们想亲手为你种一棵树,
>它的名字,叫‘记得’。”
渔娘看完,将信纸夹进日志,轻轻合上。
她走到门外,仰头望着槐树。第十一圈年轮已变得清晰可见,流转着柔和的银辉,宛如一条环绕世界的河流。风拂过枝叶,发出沙沙声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又像是一首永不结束的摇篮曲。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渔娘,我昨晚梦见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她说她是三百年前溺水的小学生,她谢谢我把她的信读给她奶奶听。”
渔娘蹲下身,认真地看着他:“那你告诉她,奶奶每年清明都去江边放灯了吗?”
男孩摇头:“她说不知道,但她感受到了,因为那天晚上,江底开出了一朵莲花。”
渔娘笑了,眼角泛起细纹。
她牵着孩子的手走向学堂,身后,槐树轻轻摇曳,一片叶子飘落,恰好覆盖在日志封面上。叶脉间,一行新字缓缓浮现,如同命运亲手书写:
>“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
>就没有人真正死去。
>只要还有人心甘情愿地说‘我在’,
>黑暗就永远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