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不悔却很是坦然,把钱铭耀木牌随手一搁,放下车帘,补觉去了。
江向阳硬着头皮,对上张彦生的目光,有些尴尬,搜肠刮肚刚想说点什么,张彦生先开口了。
“你是江向阳。”
不是疑问句,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
江向阳脊背僵了一下,张彦生也没作过多解释,扫了一眼在角落补觉的时不悔。
“不用担心我会告状,我也想早点结束。”
“当然。”张彦生将视线重新停在江向阳身上,语气平平,“前提是,你能保障好我阿姐的安全。”
这个安全,显然是张秀娟的肉身安全。
“启程——”
随着管家一句吆喝,车队动了。
一个队伍七八辆车,井然有序的跟在排头车后面,稳稳当当朝着出城方向驶去。
三人无言,马车内十分安静,时不悔靠在角落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抱着胳膊补觉;张彦生偏过头,望向车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江向阳,作为正儿八经现代青年,头一次坐这种古代马车,以前还都只在电视上看过,有些新奇,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瞧瞧的,活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啥都新鲜。
轿帘上系的铃铛,随着马车行进,叮叮当当,外面穿行的人群都身着古装,衣服花花绿绿的,跟进了横店影视城一样,叫卖声此起彼伏,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诶。
江向阳“诶”了一声,刚想回头找个人说话,结果睡觉的睡觉,思考人生的思考人生,没一个人乐意搭理他。
得,分享欲太强,注定是强者的寂寞。
江向阳扫兴的放下车帘,重新坐好,揣着手,两眼望天。
这是今天,第一百零八次想念直播间的日子。
车队缓缓前行,窗外景象从集市变成了郊外,随车轮滚动,土路上扎出一道道印子,时不时有几颗小石子绊道,江向阳跟坐摇摇车似的,三步一晃,五步一抖。
临近正午,日头抵着中间晒,管家一声“吁——”
车队停了。
马车一停稳,江向阳率先冲下去活动腿脚。
刚刚横店一日游的新鲜感一过,后面全是遭罪,现在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江向阳扶着老腰,苦不堪言。
时不悔也睡醒了,拿上水壶下了车,张彦生紧跟其后。
三个人很默契的保持着一段距离,谁也不挨谁,走到河边,瞧见四周无人,时不悔这才开口说话。
“投生门只能维持三柱香的时间,外面的一刻钟等于这里的一天,你还有三天时间。”
张彦生攥了攥拳,垂眸答道:“我明白的大人。”
江向阳侧过头,看着两个人打哑谜。
可人家只有这一句对话,说完时不悔就往河边接水去了。张彦生还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理人,等了半天,江向阳憋不住了。
“那个,弟弟啊。”
张彦生横了江向阳一眼,江子咳了一嗓子,换了个称呼,“那个,小生啊。”
张彦生又瞪了他一眼,江向阳还想继续换称呼,时不悔装好水,拎着壶走了过来。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他就行。”
江向阳也不拐弯抹角,横切直入:“你父亲当初要去修祠堂,有没有跟你们商量过,或者说,他有没有……”
张彦生摇摇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跟阿姐当时也很奇怪,父亲像是睡了一觉,突然做的决定一样,娘也劝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他从不听我们的。”
“那你们去南河村后,有没有听那里的人提起过,他们村里,有奇人存在,类似于阴阳先生这种?”江向阳问得委婉,主要他也拿不准张彦生究竟知不知道实情。
“南河村里都是山匪,没听说他们请过先生。”张彦生思索了片刻,皱着眉回想,“但阴阳先生……”
“父亲身边,有一幕僚,听说会些法术。”
二人对视一眼,江向阳忙追问:“他现在在队伍里吗?”
“他去年年底就辞行了。”张彦生看了看江向阳,又看看时不悔,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