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幼时在笃学房学经,仗着皇长子身份,博士们不敢打他手板心,一次在课堂上大快朵颐,还摆出一副“来呀,有本事打我呀”的欠揍模样,气得正在讲经的两代帝师一口气憋成了内伤。
闻迅而来的管胖子二话不说,将刘意倒吊在房梁上足足一个时辰,开始刘意还咬牙坚持着,后来眼泪鼻涕一大把地求饶,管胖子无动于衷,兀自坐在地上靠着廊柱打鼾。
眼看刘意的脑袋被气血倒灌成紫黑色,其母柳婕妤也不敢吭声,只能流泪去求熙元帝:“再吊下去,皇儿怕是要废了。”
皇帝闻讯,请皇后亲自赶到现场,管胖子才解下刘意送到太医院。
处理结果是刘意被禁足一个月,管胖子却无事人似地照样在兰台进出。
要不怎么说,世间事原便是一物降一物,眼见蛮横的管胖子在小二面前百口莫辩的模样,刘睿乐不可支,上前对青绿道:“何必舍近求远去敲登闻鼓,我现在便充当判官给你们断个明白。”
青绿闻声,方才看见刘睿到了跟前,上前施礼道:“殿下小哥你来主持公道。”
管胖子袖着双手,弯了弯肥胖的身躯行礼毕,咧咧嘴道:“如此甚好。”
刘睿回了一礼。
管胖子对刘睿道:“六殿下你给评评理,我新娶了一房娘子,这丫头一定要去看她,我没工夫,她便一口咬定我已将她灭了。”
刘睿问青绿:“管绣衣娶的娘子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她?”
“她是我婶。”青绿理直气壮道。
“什么狗屁你婶,不把与你接触的人的底细摸透,能让你进兰台?不过吃了她一碗面汤罢了。”管胖子气哼哼道。
“若没有那一碗面汤,或许我已经横尸街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刘睿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呵呵,结草衔环,乃做人的题中应有之意,管绣衣,你说呢?”
管胖子百般无奈,点头以示赞同。
刘睿又道:“那便劳烦管绣衣带青绿姑娘过去一看。”
“好我的六殿下,皇命不能违也不敢违,我真不能离开。”管胖子并不轻易入套。
刘睿道:“陛下现不在宫中,管绣衣快去快回,不碍事。”
管胖子只得不情不愿对青绿道:“这便带你过去,大不了陛下要砍我脑袋时,连你的也一并砍了,届时劳烦六殿下做个证人。”
刘睿将手中的点心递给青绿:“你爱吃的鸡油玫瑰酥。”
青绿打开食盒,取出一块玫瑰酥,待要放进嘴里,又依依不舍地放下,涨红着脸道:“谢殿下小哥,还有么?这盒带给宋婶,我去看她啥礼物都没准备。回头你再遣人送一盒过来呗。”
管胖子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小祖宗,你真当宋婶,呸,你宋大姐姐被我虐得连饭都吃不饱呢。”
青绿圆睁双目:“见了活人再与你理论。”
刘睿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对,好好理论理论。”
青绿此时才想起来问刘睿:“殿下小哥,你到兰台有何贵干?”
刘睿笑道:“找陆管事设计舞曲背景,我需要一个山水实景。”
青绿笑道:“那殿下小哥找对人了,陆叔于环境建设方面颇有造诣。”
管胖子对刘睿抱歉道:“我现在便带这个小无赖去收尸,恕不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