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
音乐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缓缓展开
他看见一片夜色,山谷辽阔,
风正从对岸卷起灰白的雾。
森林深处的影子疾驰而过,
蹄声混着风声、低沉的号角声、
还有猎犬的嘶吼,
全都融在了节奏里。
可他不是在描摹这些画面。
他只是把那种在追逐中呼吸的感觉
一点点化入指尖。
旋律在高处忽然裂开,
如闪电横劈夜空。
他知道这是段险峻的八度
左手的重音必须稳如地面,
右手的跃动必须快到像呼吸。
任何一个音稍有犹豫,
那整座由速度构筑的平衡就会坍塌。
唐屿看着他,
看他如何在临界点上行走。
那是李斯特的世界:
狂热与冷静共存,
技巧与理智彼此撕扯。
江临舟在其中游走,
他不是演奏者,
更像一个被推入风暴中心的人,
只能靠呼吸去维持存在。
呼吸开始急促,
但手没有乱。
那种急促反倒让他更加清醒。
他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
和重音的拍点重合,
就像奔跑时的步伐
一次次逼近极限,却始终没踏空。
音乐进入再现部。
风暴开始回旋。
他控制着音量的层次,
让强与弱的对比更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