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悠悠然，充满了过来人的，沧桑。
“到时候，你，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你会被那所谓的‘天命’，被那万民的期许，被这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推着，身不由己地，走向那张，你最讨厌的，冰冷的椅子。”
“然后，像朕一样。”
“在这座华丽的，却又冰冷的牢笼里，坐上一辈子。”
一番话，让这温暖的偏殿，仿佛都降下了几度。
萧琰静静地听着。
他那颗，本己烦躁的心，在这一刻，竟鬼使神差地，平静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嘴里的汤包，好像，没那么香了。
“所以，朕今日，罚你。”
萧启元看着他，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朕是在告诉所有人。”
“你萧琰，功劳再大，也依旧是朕的儿子，是朕的臣子。”
“朕想赏，就赏。”
“朕想罚，便罚。”
“这大夏，还是朕，说了算。”
“也是在告诉他们……”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老狐狸般的，得逞的弧度。
“你这个镇国亲王，依旧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东西。”
“让他们，别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萧琰看着他。
看着这个，用最霸道，最不讲道理的方式，为他，挡下了所有风雨的，男人。
他那颗，伪装了二十年，早己疲惫不堪的心。
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热。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想说，父皇，您辛苦了。
想说，父皇，儿臣明白了。
可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化为了他那句，最经典的口头禅。
他撇了撇嘴，将最后一只汤包，塞进了嘴里。
然后，一脸嫌弃地说道：
“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