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休云咬了咬下唇,轻轻皱了皱眉,没有反驳,郁文虞的眼神渐渐冰冷。
“呵。”
“那席小姐方才咬破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一下呢?”郁文虞冷笑一声,轻轻拨弄着席休云垂在胸前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
席休云终于转过了头,看着郁文虞的眼神充满着复杂,说道:“难道不是你先冒犯在先吗?”
郁文虞勾了勾唇角,眉眼弯弯,仿佛真的很开心,语气欢快道:
“是啊,那我肯定得补偿一下席小姐吧,呀,你看我刚才力气没收住,把席小姐弄疼了,不如我给席小姐涂点药酒?正好,席小姐也可以帮我处理一下。”
席休云微微摇了摇头,实在没想过郁文虞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些话,拒绝到:“不用麻烦了,我想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完就要走开,郁文虞突然拉住席休云的手,表情格外阴冷,但是很快又掩饰住,弯了弯眉眼说道:“别啊席小姐,不如留个联系方式,我请你吃一顿饭,我们好好聊一下?”
席休云仔细地看着郁文虞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不过吃过饭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郁文虞表情不变,乖乖地加了联系方式,后来也没有再为难席休云,补过妆后将人放出去,没有再生事端。
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郁文虞捏住边角的手隐隐泛白。
直到宴会结束,郁文虞都没有再来找过席休云,席休云疲惫地结束晚宴,回去的车上,想起那个吻,抬手轻轻抚上了唇,上面仿佛还停留着郁文虞的温度。
江疏在旁边简直没眼看,撇了撇嘴说道:“别摸了,想她就回去找她呗,真不知道你在这折磨自己是为了什么。”
席休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向窗外的景象,江疏见她不说话,又说道:“你说你到底想没想清楚啊,明明是为了她回来的,但是又要拒绝她,到底是为什么。”
席休云垂了垂羽睫,挡住眼底的光,轻声说道:“我赌上性命,又隐忍三年,可不是为了她重逢那一刻的喜悦上头。”
江疏微微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肯定是疯了,三年前,你,我靠,你真是疯子啊。”
席休云看向远方,眼底哪有郁文虞面前的心虚胆怯,说道:“是啊,我早就疯了。”
不疯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将郁文虞彻底拖下泥塘,让郁文虞受尽折磨,最后成为和她一样的疯子。
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郁文虞永远不离开她。
有时候,反向囚禁也是囚禁,从某种意义上讲,许知萧的确成功了。
“下雨了。”席休云闭上了眼睛,靠在车窗上休息。
右手轻轻圈住左手的手腕,感受伤疤处传来的疼痛,以及疤痕下脉搏的跳动。
江疏看见席休云的动作,抿了抿唇,往窗外看去,天空飘起了细雨。
割腕后,一到下雨天伤疤就会疼,失血过多,席休云也难以再恢复,身体虚弱,右手常年没有力气。
其实在洗手间的时候,她不是演的,她是真的挣扎不开。
第六十三章
颐卿书院。
夜晚的京城危险又迷人,从落地窗看下去,灯火通明,郁文虞开了一瓶红酒,坐在窗边的地毯上。
没一会儿,红酒就下去了半瓶,郁文虞眼底有些迷离,拿出手机,盯着看了好久,终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好?”电话那头的女人的声音清冷,郁文虞听得忍不住红了眼眶,将头低下,埋在膝盖前,没出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问道:“小郁总?”
郁文虞清了清嗓子,将暗哑的声音按下,但是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不好意思,喝多了,席小姐不要介意。”
席休云抿了抿唇,眉头轻轻皱起,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攥紧,轻声道:“夜深了,小郁总还是少喝一些,对身体不好,早些休息吧。”
郁文虞迟迟没有说话,席休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想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又说道:“打扰席小姐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电话挂断,席休云看着黑屏的屏幕迟迟不能回神,有些东西正在向她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郁文虞将剩余的红酒倒出来,微仰起的下巴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月光下被映衬得凄美清冷,迷迷糊糊地缩在地毯上睡着了。
黑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落地窗外的灯光,灯光下窝着一个女人的身影,紧接着门被打开,过道的灯光倾泻进来,照亮了玄关。
黑暗中,一个身影悄悄靠近躺在地上的郁文虞,犹豫许久,轻轻摸了摸女人熟睡的脸庞,因为喝过酒,上面不甚明显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