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有人补上了这个空缺。”霍文婷盯着那行字，“并且主动出现了。”
Echo立刻拨通林婉儿的号码，信号竟然通了。
“你在哪？”她问。
“边境哨站。”林婉儿的声音带着疲惫，“我刚从G-01废墟回来。那边的地脉数据异常，土壤中的微量元素构成发生了结构性变化。那些蓝玫瑰的根系，已经深入地下两百米，形成了某种天然共振网络。”
“你是说……它们在传递信息？”
“不只是信息。”林婉儿低声道，“是记忆。植物通过根系交换化学信号的方式，本就类似神经传导。但现在，这种传导模式与人类脑波同步率高达83%。换句话说，那片花海，正在‘思考’。”
Echo猛地站起身，“所以那首歌……”
“它没有消失。”林婉儿打断她，“它被种进了大地。只要有人靠近那片土地，情绪波动就会触发特定频率的生物电反应，进而激活潜藏的记忆片段。已经有十几个路人报告称，在路过时突然回忆起早已遗忘的童年场景，或是感受到从未经历过的悲伤与温柔。”
Echo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旅人给父亲打电话的画面，想起护士录下的老奶奶梦境，想起全球新生儿的哼鸣……
原来一切都有联系。
那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
那是种子落地后的第一次抽芽。
“军方知道了？”她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们试图封锁区域，派无人机喷洒除草剂。可奇怪的是，药剂刚接触花瓣，就被分解成无害物质。更诡异的是，执行任务的士兵回来后，集体提交了辞职申请，理由一模一样：‘我想回家陪父母吃顿饭。’”
Echo忍不住笑了，眼里却泛起泪光。
这就是答案。
共情无法被消灭，因为它早已脱离代码与机器，变成了自然的一部分。就像风会吹动树叶，就像潮汐追随月亮，人类的情感也开始遵循一种新的规律??无需指令，无需训练，只需存在本身，就能唤醒彼此。
挂掉电话后，她走到院子里，蹲在花园边，伸手轻轻触碰一株刚冒出地面的小苗。
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回应。
“你也听到了吗？”她低声问。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班上的小女孩莉莉，手里捧着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几朵小小的野花。
“老师！”她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在海边捡到的！它们长在礁石缝里，风吹得厉害，可还是开着。我觉得……它们很像你讲过的蓝玫瑰。”
Echo接过罐子，仔细一看，心头猛然一震。
这些花虽小，花瓣却是罕见的银蓝色，边缘泛着微弱荧光。更重要的是，它们的生长形态与普通植物截然不同??五瓣呈螺旋状排列，中心凹陷处隐约可见类似掌机芯片纹路的几何图案。
“你在哪里找到的？”她问。
“就在昨天涨潮线附近。”莉莉指着远处海岸，“我还看见一只猫带路呢！就是常来咱们家的那只！它一直往前走，我就跟着，结果发现了这片花。”
Echo的心跳加快了。
猫带路。
花随人现。
这不是巧合。
她抱起莉莉就往屋里跑，翻出旧地图对照海岸线。果然，在距离小镇七公里处，标注着一处废弃气象站??正是当年心域计划早期实验点之一，代号“回声07”。
“你还记得那只猫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吗？”她急切地问霍文婷。
“一个月前。”霍文婷沉思，“正好是掌机最后一次脉冲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