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锦吓了一跳,失声叫道:“王爷!”
赵鸣珂面不改色,另一只手松开剑柄,用力掰开络腮胡的下颌,强行翻看他的口腔。
那络腮胡“呜呜哇哇”地扭着头挣扎,却逃脱不了半分。
赵鸣珂的手在他口腔中翻找一通,那络腮胡发出连声干呕。
陆灼马上意识到赵鸣珂想干什么,也上来帮忙,却见赵鸣珂已经将手从络腮胡的口中拿出。
他的手指间血肉模糊,指尖拈着一粒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大约有指甲盖大小,是个球状,表面光滑,即便浸染过鲜血,也未被染上丝毫颜色。
陆灼一看他的手就吓了一跳,呆张着嘴,说道:“王爷,你也太狠了吧?”
“你这是……硬生生地把他的牙给掰掉了?”
赵鸣珂懒得回答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那颗东西,又看向仍在地上绝望的发出悲愤嘶吼的络腮胡。
而后,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伸出一脚狠踢在他头顶正上,把那络腮胡踢得晕死过去。
林怀锦已然猜出原委,轻声道:“是毒药。”
方才这胡商见大势已去,便决定咬破藏在牙齿间的毒药,服毒自尽。
是以,赵鸣珂才强行掰开他的嘴,把毒药取出。
赵鸣珂合起手掌,点了点头。
服毒自尽的人,便是怕自己落到旁人手中,会经受不住酷刑,泄露秘密。
那么这边说明,络腮胡的确知道些什么,而且,他也深深知道,这些秘密,即便是死,也说不得。
陆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林怀锦视线微移,看到赵鸣珂垂落的右手血肉模糊,皮肉外翻,鲜血仍在滴落。
而赵鸣珂的脸上,却全无一丝疼痛之色,仿佛什么也意识不到。
她未作迟疑,伸手捡起方才那络腮胡掉落在自己脚旁的短刀,在袖口处狠狠一划,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
对赵鸣珂道:“王爷,可否请您过来一下?”
赵鸣珂以为她有事要说,未做他想,上前一步。
林怀锦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右手的手腕,在他来不及收回的片刻,她微微使力,把他的手臂向下一拉。
赵鸣珂未设防备,顺势便被拉得半蹲下身子。
林怀锦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摊开了他的右手。
赵鸣珂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下意识便要往回抽手。
林怀锦却紧攥着他的手腕不放,被赵鸣珂一拉扯,她的重心不稳,险些侧歪过去。
赵鸣珂不得不伸出另一手扶她,无法再抽手。
他便攥上了右拳,似乎不想让林怀锦看到那血淋淋的可怖伤口。
林怀锦这时却不知为何强硬得很,她手指纤细,握着赵鸣珂的手腕,语气不重,但格外认真,甚至透着股严厉,说道:“王爷,烦请你,把手张开。”
她眼中微微含了些愠色,看着赵鸣珂的眼睛,气势分毫不输。
那样子,不像是在“请”他做事,反而倒像是个正儿八经的医师,在命令病人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