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轲很有分寸感的没有上前,只是站在离应铎很远的地方,起码有五六米,旁观对方的失控与沉愠。
他笑着:“应铎哥,第一次见面。”
到底是否第一次见,两人其实都清楚,或是在其他地方早已用自己能调动的所有能力把对方查了个底朝天。
袁轲从大衣内袋拿出一个白色信封:“大哥临走前留了封信件,是专登留给你的。”
同样的白色信封跃入眼底时,似一把利刃的刀,重新暴现在眼前,要刺激人为数不多还振作的神经。
又是一只白色信封。
袁轲笑着,青年身上洋溢着一股还未散去的青春活力,张力如同一棵长得刚好的白杨,笔直干净又高傲,手上夹着那封信:
“大哥应该很早就写好这封信了,只等给你,但很久都没有和你接触的机会,你从不去看他。”
他穿着骑士风衣,单手插着牛仔裤的兜,恣意又轻松,似乎从里到外透出愉悦。
应铎只是淡漠看了他一眼,不轻不重,说不上恨也说不上亲近,只能说是骨子里寒凉的上位感带来的体面,哪怕面对再不喜的来客,从小到大都不会明面和任何人起冲突。
如果不熟的人,还会以为是谦和有礼,对这么高位的人和自己平和交流感到受宠若惊。
应铎只淡淡说一句:“辛苦了,烦请交给我的秘书。”
袁轲却没有听他的话,反而上前几步,笑着:“信可以交给秘书,有些东西太私密,可能不好交给秘书。”
应铎平静盯着他,而袁轲将那封信放在他办公桌上,片刻,抽出插在牛仔裤袋里的手。
无名指处明晃晃的一枚银戒,朴素又简单,当着应铎的面,他取下那枚戒指,慢悠悠摩挲着:
“说起来,阿嫂之前给我的这枚戒指还冇来得及还给她,我思来想去揾不到合适的回礼,礼的确轻但情义太重,我还年轻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应铎的视线瞬间似乎被冷水激缩,定在那枚廉价的银戒上。
袁轲似乎心情很好一直笑着,将“hannah爱你”那枚戒指放到他面前的桌面上。
那行字在阳光之下如此清晰可见,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见得无可辩驳,没有婉转的余地。
只用这么零点零一秒,便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独一无二的。
从来都不是。
真正被利用的对象蠢钝不自知,仍然自愿上钩。
拿到这真情信物的所有人其实都是一样的。袁轲看见应铎表情平静,像是什么波动都无,这戒指根本刺激不到他。
其实也正常,应铎坐到这个位置什么没见过?
但即使如此,袁轲还是心情颇好地笑着:
“没办法,只好把这戒指又还给阿嫂,烦请应铎哥代为转交。”
应铎面色淡淡,毫无波澜:“知道了。”
“回见。”袁轲终于愿意抬步离开,独留下那枚hannahu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清晰到让人胆寒,和那行“kku”一样,它们之间几乎没有差别,甚至hannah爱你的刻艺更成熟,标准得如机刻,不似kk爱你那样歪歪扭扭,似在他这里练够手感,觉得有用便重出江湖。
难以让人猜测都是真心,或都是假意。
总之这爱意不是特别,kk爱你是谁都能享有的甜言蜜语。
应铎握紧手里的文件,合作方刚递上来的战略文件被控到起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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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不放心袁轲说些什么,小心翼翼进来,看见应铎又开始点烟,忍不住低声提醒:
“…您刚做过手术不久,还是少抽烟为好。”
但对方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劝告,烟头的红点在日光中急剧往里缩,燃出一长段灰烬。
像一种自残的暴虐,唯有让所有地方都痛苦才能把对心脏剧痛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抽烟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一,有更痛苦的时刻,也会用更痛苦的手段镇压,才能短暂忘却些无情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