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只站立不动,单手持剑,手腕微抖,剑锋上的鲜血在地上溅出一条殷红血线。
凝重的气氛中,女帝身旁的桌案上一只沙漏内,细沙分秒流淌下落,意味着这一场的规定时间不断减少。
突然,黑布蒙眼的七夜耳廓微动,旋即,他侧方的一团奔涌而来的影子中,倏然站起持刀上掠的宋进喜!
然而,他的刀却突兀停在了半空,犹如被按下暂停键。
因为一柄雪亮的剑锋已经提早一步,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输了。”七夜平静地收剑归鞘,迈步朝等在不远处的柴可樵与肖染走去。
宋进喜颓然地半跪在地上,鲜血顺着手臂,染红了刀柄。
充当裁判的金吾卫统领叹息一声:
“胜负已分!”
董玄等学士难掩失望,一众供奉心情沉重,薛神策却毫不意外。
“陛下,奴婢……”宋进喜颓然走到女帝御座前,半跪于地。
徐贞观平静说道:“你已尽力,下去疗伤吧。”
宋进喜感激涕零。
……
另一边。
七夜走回队伍,说道:
“意料之中的弱,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戴着斗笠,用细线勒住白皙下颌的肖染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视线投向对面的供奉们,低声说:
“那赵都安没有携带兵器。”
柴可樵点了点头,低声道:“或许他不准备上场。”
肖染难掩失望,却也不意外:“宵小之辈。”
她迈步走到场中,随意地将软剑拔出,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漠冷傲:
“谁来?”
一群供奉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今日出战的详细名单。
“肖姑娘这话说的奇怪,当日你我不是约定切磋?你又在找谁?”忽然,赵都安叉着手,慢条斯理走出人群。
他脸上挂着微笑,春风拂动丝,与周围紧张的供奉们对比鲜明。
“赵少保?你要迎敌?”
“若没记错,这肖染乃是神章上品……赵少保已踏入上品了么?”
“有好戏看了。”
“不妙……赵少保修行时日尚浅,只怕……”
围观人群心态各异,但大体以担心居多。
哪怕如董玄这等凡人,也明白赵都安当日佛道斗法中,乃是“作弊”,借了太祖皇帝的佩剑,才击败天海和尚。
如今虽已过去数月,但赵都安公开出手的记录极少,上次与汤昭的交手,也是出其不意用了新法术才建功。
因此,哪怕赵都安屡创奇迹,依旧难免令人不看好。
“陛下……他……”莫愁迟疑地望向女帝,却见徐贞观面色依旧平静,似乎并不意外,同样令人揣度不出内心想法。
“你要与我交手?”肖染扬起眉梢,极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