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见亭子帘幕被风掀起,一股阴风拂面而过。
黑气汇入湖水之中。
赵洋脸上笑意愈灿烂,只待那湖中之人失足落水,上演一出滑稽丑态。
这鬼婴虽威力最小,但一经触碰,即便是阳气极重的壮汉,也会头晕目眩。
这谢观自然不在话下。
沈髋眼神看着湖面,轻声笑道:
“中!”
~
于鸿景院之畔,东亭巍然矗立。
此亭位于尊位,地势高耸,周遭景致一览无余,实为湖中观景之绝佳所在。
周遭诸亭之人,似有意相隔,唯余此亭留出空间。
侍奉于侧的,除开谢府寻常丫鬟仆从,在亭外还有黑衣劲装、手扶刀柄的武者,威严凛然。
梧桐院中,“闺蜜”露芽,身为大院四小姐的贴身丫鬟,此刻心中惴惴。
她怯生生地环顾四周,七八名劲装武者,眼神如刀,她一个丫鬟倒是有些怕的。
露芽身前,坐着大院四小姐谢莹。
她身着水碧色挑线裙,外罩月牙白璎珞纹昭君袄,再披一件鲜红鹤氅。
长如瀑,脸色白皙素雅,眉眼含情,妙目中温柔似水。
“莹儿,怪我来迟,让你承受诸多闲言碎语,此番定要将事情尘埃落定。”
言罢!
那男子紧紧握住谢莹的柔荑,谢莹玉容微变,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在谢莹的对面,坐着一位身材魁梧、年近三十的男子,身着黑色便服,腰间束着一条简洁的黑色腰带,未挂任何繁复配饰。
他五官硬朗,下巴上长着粗犷而生硬的胡须,鼻梁高挺如悬胆,眼神沉稳而坚毅。
此人正是剑南道的节度使司马亭,与谢莹的婚事早在两年前便已定下。
然而!
剑南道突生妖魔叛乱,使得司马亭的归期一拖再拖,婚事也因此延误。
围绕在他身边的武者,皆是他的近卫,每一位都达到了“春雷”境界,气血旺盛,犹如狼烟冲天。
司马亭自身更是已突破至“大雪山”境界,只需再进一步,便可迈入“观沧海”之境,进而有望登临璇丹武神之尊。
时至深秋,两人此刻相依而坐,谢莹轻轻靠在司马亭的肩头。
“亭哥,我一切都听你的。”
司马亭闻言一笑,紧紧回握住女子的手,眼中满是柔情与歉意。
“只是委屈莹儿了,日后或许要随我前往剑南道,那里的生活清苦寂寞,远不及汴京的繁华热闹。”
“不过也好,那里还有大山大河,可以骑马驰骋于塞外,还能一睹茫茫雪山的壮丽。”司马亭轻抚着谢莹的丝,温柔地说道。
谢莹依偎在司马亭的怀中。
“嫁人便是要随夫君天涯海角,民间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日后无论去往何方,我自然都会相随。”
她笑靥如花,又添了一句玩笑话:“当然啦,要是亭哥你飞上了云霄,我可就够不着了。”
司马亭宠溺地点了点谢莹的琼鼻,笑道:“若剑南道的战事平息,西边也安定下来,我司马亭便寻一方田地,生几个大胖小子,每天男耕女织,岂不是自在。”
“谁要给你生娃娃了!”
谢莹闻言脸色更加羞红,心中倒是有些惊讶。
她未曾料到,出身于显赫的司马大族,司马亭竟会有如此桃源之心。不应该是搏一个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