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练没说话，带他走到一架三层楼高的模拟建筑架前。“看到顶上那个窗口了吗？你要从那儿跳下来，中间翻一圈，落进气垫。下面有火效，会喷焰，不能慌。先试一次地面翻滚。”
林默点头，脱掉外套。
他躺下，双手抱头，按指令完成侧滚、前滚、后滚各三次。动作标准，落地稳。
“有点底子。”王教练说，“上架子吧。”
爬上去的时候，风有点大。铁架子吱呀作响，他抓着栏杆，一步一步往上。到了顶层，脚下只有巴掌宽的窗台，下面是十米高的气垫，边缘围着火焰喷口装置。
“准备好了喊我。”王教练在下面喊。
林默深吸一口气，闭眼。
他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吊威亚的经历。那时候他还年轻，为了演好一场英雄救美的戏，主动要求不用替身。那一跳很成功，导演夸他“有种”。可落地时钢丝突然断裂，他摔断了尾椎骨，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从那以后，他再没碰过高空戏。
但现在，他必须跳。
他睁开眼，对着下面喊：“可以了！”
风呼啸着刮过耳边。
他助跑两步，跃出窗口??身体腾空瞬间，本能地在空中拧腰翻转。火焰喷起，灼热感扑面而来，但他咬牙保持姿态。下坠、旋转、视线模糊……
砰！
重重落在气垫上，震得五脏六腑都在抖。但他立刻翻身坐起，举手示意自己没事。
全场安静了几秒。
然后，王教练鼓了下掌：“反应快，姿态正，落地稳。你以前干过这行？”
“五年前拍过几部动作片。”林默喘着气说。
“那你为什么现在混成这样？”有人问。
林默笑了笑，没答。
当天晚上，他接到老陈电话：“过了！明天正式进组！导演组看了你的测试视频，说‘这个人有股狠劲儿’，特别满意。”
林默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他脸上那道疤上，泛着淡淡的银光。
第二天，《破晓》剧组。
男主叫顾辰，二十四岁，流量小生，粉丝千万。海报上他一身黑衣，眼神凌厉，被誉为“新生代演技派”。但实际上，林默在监视器回放里看过他的表演??表情僵硬，台词拖沓，全靠剪辑救场。
这场火场戏是全剧高潮之一：主角为救小女孩，冲进燃烧的大楼，最后从三楼窗户跳下。
林默的任务，是替顾辰完成跳跃和翻滚部分。
第一次排练，顾辰站在安全区远远看着，嘴里嚼着口香糖。“这玩意真危险啊，万一摔了怎么办？”
林默低头绑护膝，淡淡道：“只要按流程来，不会出事。”
“哟，前辈挺自信啊。”顾辰笑了，“不过你也别太拼，咱们这行，命比戏重要。”
林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你来说可能是。”
顾辰愣了一下，脸色微变。
正式拍摄那天，天气阴沉。
火效组提前点燃了模拟建筑内的丙烷装置，浓烟滚滚，热浪逼人。林默穿上和顾辰同款的戏服，戴上头套，整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Action！”导演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