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从窗口跃出，空中翻转，火焰掠过衣角，落地滚翻，一气呵成。
“Cut！完美！”导演激动地站起来，“这个镜头可以直接进正片！”
全场掌声响起。
顾辰站在监视器后，脸色铁青。
接下来两天，林默又完成了两次高难度动作：一次是从二楼滑绳下降，另一次是在爆炸冲击波中翻滚逃生。每一次都精准到位，毫无失误。
第三天收工前，导演特意走过来拍他肩膀：“小伙子，干得漂亮。你是叫……林默是吧？我记得你，九年前《边陲风云》里那个瘸腿老兵，对不对？”
林默一怔：“您还记得？”
“当然记得。那场雪地独白，我至今觉得是全片最动人的一幕。你怎么后来不见踪影了？”
“……受伤了。”
导演叹了口气：“可惜了。你这样的演员，不该埋没。”
这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林默心里的痂。
当晚，他独自坐在片场角落吃盒饭。忽然，顾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
“给，喝点水。”他说。
林默接过，没说话。
“今天看你拍那几条，挺佩服的。”顾辰坐下，“说实话，我一开始以为你也就是混钱的替身，没想到……真专业。”
林默笑了笑：“我演了二十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二十年？”顾辰瞪大眼，“那你岂不是比我大一轮？”
“三十七。”
顾辰沉默了一会儿：“那你现在……还是替身？”
“有时候是演员，有时候是替身，有时候什么都不是。”林默低头扒饭，“只要能站在镜头前，干什么都行。”
顾辰看着他，忽然问：“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林默停下了筷子。
他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五官精致，气质干净，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安。
“你想听真话？”
“嗯。”
“你现在演戏，像是在背书。你知道人物该说什么，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你怕犯错，所以不敢投入。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圈子把你养成这样的。”
顾辰低头，手指摩挲着瓶身：“我妈说我必须红，不然对不起她砸的钱……公司每天盯着数据，粉丝要人设，媒体要话题。我连呼吸都要算计。”
林默点点头：“所以我理解你躲替身。但你要明白，观众看得出来真假。哪怕一秒的真心，也比十分钟的假装值钱。”
顾辰抬起头，眼中竟有些湿润：“我能……跟你学吗？”
林默笑了：“你想学演戏？”
“我想学会……怎么不那么假。”
两人聊了很久。
临走时，顾辰说：“明天最后一场爆破戏，我想自己上。你能陪我走位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