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松次旦头也没回地跑出了家,一路朝县里跑去。
看舅舅的样子,他还以为他越狱逃了回来,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被抓,他躲了一年才敢回家。
而他回来的目的,是耶松次旦。
耶松次旦从白天跑到黑夜,到了县城里的警察局报警,将自己的亲舅舅送进了监狱。
……
“他就是一头披着狼皮的羊,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耶松次旦的声音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阴沉。
“晚饭的时候,阿木他父亲对我的反应比较大,他和我家里的长辈认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出卖自己的家人,所以对我有些……”
“吓到你了吧?”他道:“其实他们也没说错,我确实出卖了自己的亲人。”
“情有可原,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黎酥云问:“你舅舅带你离开西藏,一开始应该没有拉你入局的想法,后面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耶松次旦淡淡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没打算拉我入局,而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高知人士,在某个圈子里替他们斡旋,好让他们那种人路走的更加顺畅。”
“那时候我还小,他确实没想那么早让我接触那些东西,但我逃了,他来找我的时候大概还在瘾里没缓过来,再加上被我惹怒了,就干脆不管了。”
“你知道当时他去警察局接我的时候,面色那么明显,为什么帮助我的警察没有察觉到吗?”他问。
黎酥云沉默了下,“因为那名警察也是他们的一员?”
“对,那个时候,那名警察才刚刚上任。”耶松次旦道:“他就是那群人培养出来的,安插在条子里的线人。”
他叹了口气,“他们太贼了,因为警方缺少一些重要证据,所以并没有给他判多少年,五年前,他出狱了。”
“我阿妈和阿奶都放不下他,为了不让他出去重操旧业,把他关在家里,他在她们面前表现的很和顺,跟金盆洗手了似的。”
想起什么,耶松次旦眉目间沁染上寒意,“可我知道,他都是装的,他和他上面的人一直都有联系。”
“他入狱是因为我,所以我家里人叫我回去。”
“回去看住他?”
“不,是回去赎罪。”
黎酥云拧了拧眉。
他舅舅触犯了道德底线,吃牢饭是迟早的事,怎么怪罪到了他头上?
“就算她们不叫我,我自己也会回去的,她们管不住他,早晚会出事。”耶松次旦:“家里人一定要将他留下,我和我哥也没办法,只能努力保证家人的安全。”
“他在我们面前,就像一个疯子,似乎很想杀了我们。”
“我知道他对我的恨意有多大,也知道他一直在明里暗里向我家人打听我的事情,他犯下的罪不是坐几年牢就能弥补的,所以我们多多少少会给他点机会,让他露出马脚。”
“可就算我们计划的再缜密,也会有遗漏的时候,正因如此,我只能和你们断开所有联系,他背后的人全是亡命之徒,我不能拿你们的安危来赌。”
黎酥云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男人面色平静,一双狭长的眸子注视着群星。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侧眸。
万千星光好似融进他眼底,愈加璀璨。
“你问我,为什么搬去江陵,又折返回来,现在我重新回答一次。”
“西藏通往江陵的路我走了四年,待了七天,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你回了西藏。”
“黎酥云,去江陵从来都不是我的目的,去见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