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是血,吓到邱宝珠牙齿打颤的卫樹开始模糊,邱宝珠的视线又回到了机场,他脱口?而出,"你变了好多。"
“你喜欢这样吗?”卫樹扣着邱宝珠的手指,笑着问道。
“喜欢。”邱宝珠喜欢正常的健康的恋爱,上一次实在是太不正常太神经质了。
卫宵举着机票朝他们跑来时,卫樹眨了下眼睛,他看见时间,拍拍邱宝珠的肩膀,“可?以走了。”
邱宝珠把书包背到肩上,“我会回来的,你好好治病。”
卫樹似乎在强压着什么,半晌才开口?,“我陪你到安检口?。”说完,他直接牵住邱宝珠的手,带着往前走,卫宵惊惊惶惶地跟在后面。
被卫樹牵着的手心很快就被汗浸湿了,黏黏的,他以为是自?己被热出了汗水,可?他浑身又是凉的,机场里?冷气很足,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冷了。
手心在出汗的肯定是卫樹。
少年快走了两步,与卫樹十指相扣,他声音很轻地说话,“阿樹,我爱你。”
卫樹脚步猛地一顿,埋头猛追的卫宵差点就撞上两人,但卫宵瞅见卫樹神色不太对,行云流水地转弯先钻进通道里?了。
“到了。”卫樹理了理邱宝珠有些乱的头发,“过去了注意安全,你可?以住在卫家的房子里?,更宽敞,更舒适。”
“卫宵手里?有不少味道不错的餐厅,要是想出去吃饭,就让他带你去。”
“放了学就早点回家,要出门可?以带上卫宵。”
“你母亲请的厨师如果不合口?味,就到卫宵那边去吃饭,厨师都是按照你的口?味聘请的。”
“冷要记得加衣服……”
邱宝珠听着卫樹罕见的絮叨,他知道卫樹不放心,耐心听完后,他扯了扯卫樹的衣袖,“走之前,你不想亲我吗?”
卫樹手指抖了抖,“公共场合,你不介意?”
“碰一下。”邱宝珠往前走了一步,鞋尖跟卫樹的鞋尖撞到一起。
卫樹眼神越发稠深,他捏住少年的下巴,带着浓浓不舍与狠意吻了下去,唇舌一触即燃,卫樹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挑了起来,在身体叫嚣着留下面前的人,不择手段。
心脏急速泵血到麻痹,卫樹面色如常地放开了邱宝珠,在通道入口?跟对方挥手告别,少年很高兴,大幅度地挥舞着手臂,灵透灵透的绿眼睛比两世加起来的全部时刻都要明亮,就连正午的日光都无?法比拟,卫樹心甘情?愿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这一瞬间。
过了安检,到休息室休息时,邱宝珠怅然若失地窝在沙发里?。
他得偿所愿了,他高兴了,他终于撇开卫樹了。
但现实跟他想象得有一点出入,他以为他会是断了线的风筝,自?由自?在地在天地之间飘荡。
其?实并?不是,活着的人但凡心有一丝挂念,就永远是拴着线的风筝,线也永远不可?能?断。
卫宵拿着零食凑过来时,表情?比邱宝珠的看起来还要沉重。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之前不好说,说了会挨揍。”
邱宝珠用?绿汪汪的眼睛看着卫宵,像发呆的猫,“现在就能?说了?”
“现在我哥管不到我了啊,而且他需要我在国外帮他看着你,他不好意思?整我,他整我,我就整你。”卫宵笑哼哼说道。
“……”
见邱宝珠默不作声,卫宵不笑了,换回之前的沉重,语出惊人,“我哥在打镇静剂。”?
“镇静剂?”邱宝珠重复着这几?个字,他还没?明白?过来,心却?已经开始往下沉。
“是的,镇静剂,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只知道他每天都要吃药,后面又开始输液,我问过医生,医生也没?瞒着我,说输液袋里?就是盐水、葡萄糖,骗我哥的,因为我哥有臆想症,”卫宵挠着脑袋,“不止臆想症,还有分离焦虑、强迫,分离焦虑和强迫有口?服药。”
“今天我哥迟到,是因为他昨晚注射了过量的镇静剂,今天出门之前他又注射了一支。”
“医生说,我哥很爱邱宝珠,爱得快死掉了,你们在一起也不是很久啊,他为什么会这么爱你?”
卫宵手指把饼干捏碎在盒子里?,慢吞吞说道:“他其?实比你还害怕你今天走不掉。”
信息量太大,邱宝珠在慢慢消化,但他消化的速度很慢,先回答的话不痛不痒,“我知道卫樹在吃药。”但是他不知道对方已经到了需要打镇静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