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巨大的情感波动同样传进了颜书的意识里，颜书甚至感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
快要呼吸不了了，心口的剧痛狠狠扎进祁乐身体。
下一秒，他像疯了一般再次冲天而起。这一次，祁乐彻底癫狂了。他看见哪里有人就落到哪里，疯狂地使用喙和利爪攻击着他看见的所有人。
皮肉被长喙撕裂，骨头被利爪拧断。那些活人的身体被祁乐像切豆腐一样划开。
祁乐已经看不清自己杀的究竟是谁了。孩童尖利的哭喊，像小刀一样一下一下扎进他的耳膜。颜书听见这些声音，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爪一爪地挠着自己的心脏，几乎已经被抓得血肉模糊了。
颜书甚至要克制不住自己想捂着耳朵尖叫起来的冲动。整个人处在另一个人的一段回忆中，被迫视他所视，听他所听，颜书如此真实地经历了这一切，完全没有办法只把这当做一个故来看了。在极强的刺激下，颜书甚至快和祁乐一样被逼疯了。
但是祁乐充耳不闻，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了唯一一个念头催动着他的动作——把这些人都杀了。
更多温热的血液喷溅进祁乐的眼睛，他眨也不眨，已然杀疯了眼。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
人群四散而逃，祁乐不管不顾地猛攻着身下的人，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起举着一把雪亮的镰刀，正慢慢靠近他。
“祁乐！！！”一个熟悉的声音冲破了层层混沌，终于钻进了祁乐的耳朵里，被他的大脑接收到了。
祁乐一愣，停止了屠杀。
下一秒，那刀刃转瞬即至！
祁欢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扑上前推开了祁乐。
那柄锐利的镰刀，全然没进了祁欢单薄的脊背，捅了个对穿。
祁乐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卡在弯弯的镰刀里。那张瘦削的小脸上还带着恳求。
祁欢直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来得及把没说完的下半句话吐了出来——“你。。。。。。快停下。”
话音刚落，祁欢就断了气。
祁乐的心脏似乎瞬间被冻结了，好像从天而降一桶冰水，劈头盖脸砸了他一身。心里那团肆意蔓延的、近似疯狂的火焰蓦地被一阵彻骨寒意浇熄了。祁乐身下的人见他停住了动作，立马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祁乐没有去追，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欢小小的尸体。
身边越来越多的人聚了上来，他们手里操着各种不成样子的武器。镰刀、木棍、铲子、菜刀。。。。。。这些武器上都沾了斑斑血迹。
听到商人的话之后，他们就是用这些东西对准了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玉脊鸟，为了那所谓的荣华富贵，生取了它们的脊柱。
现在，他们再次举着这些武器，对准了祁乐。
“把它架起来，烧死它！！！”
接下来传来了无数义愤填膺地叫喊——
“我赞成！烧死它！它杀了我们这么多人，直接弄死它太便宜它了。”
“给兄弟们复仇！”
祁乐的视线已然涣散。一夜之内，两个为数不多真心对他的人接连在他面前惨死，还都是为了救他。他听不清周围人都在振臂高呼些什么，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会是祁欢？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