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航问:「具体是哪里?」
她听不到宗政航说什么,也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失聪意味着空气传音和骨传音都是失效的。
「嗓子疼丶好热……」她补充。
宗政航将糊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到一边。
「很吵,听不见……」她说。
他摸着她潮红的脸:「为什么不告诉我?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巫雨清呜咽着低泣,眼睛试图聚焦,但失败:「哪里都不舒服。」
「之前,真的是在练习闭气吗?」宗政航问。
「……我听不到。」她承认。
好了,现在她终于肯说出瞒着他的秘密了。
宗政航抱着巫雨清,却没有预想中,得到坦诚回答的满意。
她生病,受折磨的永远是两个人。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那些沉默的时刻,到底是你不想说话,还是你听不到。」
「没事的,去看医生,会治好的。」他安慰。
「不要再把头埋进水里了,我真的会拆掉每一处房产里的浴缸。」
巫雨清能感受到宗政航的胸腔在震动。他在说话。
她茫然地待在他怀里,任由他的手从上到下,一遍遍地抚摸她的脑袋丶脖子丶后背。
匮乏后是过载的补偿。
无法拒绝的补偿。
漫长的夜晚,幻听逐渐消失,听力恢复。
她在轻柔地抚摸里逐渐放松,犯困,然后睡着。
宗政航盯着巫雨清的脸,目光流连在她的眼睛和嘴唇上。
他将她放平,这个睡姿更健康,紧接着抓住她的手。
像抓住自己安置在体外的心脏。
(全文完)
(。)
:||